罗少安的父亲这些日子就爱在村里逛游。
看见人也不会低头假装有事快步走了。
而是主动拽着人家跟人聊。
不管开头什么话题,都能转到他们家臭小子身上。
“嗨,啥本事啊,臭小子不是念书的料,早点儿上班也好,省心。”
“嗨,挣啥钱啊,就是包吃住,工资也没地方花,主要就图个有社保,稳当。”
“嗨,啥奖金好几千啊,工资低,想挣钱就多干些呗,就跟咱原来记工分一样。”
这是过去罗少安父亲最爱说的话。
不过现在嘛。
“嗨,屋里头燥的很,还是出来舒服,咱乡下人身子贱,成天烤那新鲜玩意不爽利,瞧我这嘴唇干的。”
跟他聊天的村里人无不撇嘴,觉得他装,太装了。
调侃让他把暖气拆了装我屋头,我不怕燥。
他还不愿意。
不过罗少安父亲这吹嘘,好多人都对暖气感兴趣。
现在不比过去,过去信息流通不畅快,南方人,还觉得北方苦寒,冬天指不定多难熬呢。
结果,现在信息爆炸,南方人才知道,原来北方有暖气,冬天过的比他们舒服多了。
特别是秦岭淮河以南,又不是特别南的地方的人,惊然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凭什么!
凭什么!
就隔了这么一点点远,北边一点的就能有暖气,在屋里穿的少少的,舒舒服服过一冬。
自己就只能靠着一身正气!
天汉,恰巧就是在南边一点点的地方。
如今。
骤然听闻,暖气还能自己装,有一家都装上了,还成天在眼前得瑟。
能忍么?忍不了!
大家伙“押”着罗少安父亲,去到他家里。
也感受感受,这烧了暖气的冬天,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群人呼啦啦进了屋子。
“唔~~”当时就齐齐发出一声叹息。
紧跟着又是搓脸,又是搓手。
外面三四度,屋里二十五六度,温差这么大,皮肤没反应过来,烤的痒痒。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七嘴八舌大声嚷嚷。
“挨球地,这热嘞。”
“这东西是怪热地,跟到夏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