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宇啊!许建宇,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奶奶的语气中满是急切与责备。很显然,原因简单明了,他又犯错了。许老太太曾经也是个文化人,然而不知从何时起,竟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些许迷信的色彩。
“怎么了?奶奶……”许建宇一脸茫然地问道。
“赶紧的说,你把什么东西带家里来了?”奶奶此刻已是急得双眼圆睁。她曾说过,只要她喊许建宇的全名,即便他有错而自己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数落。倘若他不老实交代,棍子、鞭子、鸡毛掸子……虽说国家不让打孩子,但只要许建宇不听话,她该打还是会打,不然他记不住教训。奶奶讲话向来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她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作为孙子的许建宇通常还是比较听从的。实际上,奶奶说的话若是合他心意,他便欣然接受;若奶奶不同意他的观点,他也会果断拒绝。日常的诸多琐事,以后有机会,就单单提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
“你知道乌鸦叫,代表什么意思?”奶奶神情严肃地问道。
“不知道。”许建宇摇了摇头。
“不吉利。”奶奶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许建宇好奇地追问。
“跟你讲个真事,你就当故事听听,老人家跟我是这样说的,我现在也跟你讲讲。”以下便是奶奶所讲述的故事,就用“我”这个第一人称视角来感受一下,老人家对于神秘感的独特思考。
我出生在建国前,那个时期的历史,想必你们现在的老师都讲过,在此我便不再赘述,用一个文言词来形容,那便是“苦中作乐”。不过我家当时的情况用这个词或许并不恰当,但后期我们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一路走到今天着实不易。
那时候还没有你,大概是在 1987 年高考前夕。哪像你现在这般淘气,整天不知疯跑到哪里去,有时甚至夜不归宿,照你这样,将来上初中都困难。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说何时说,你气我的时候我不说这话,今天看你还算安稳,我便跟你讲讲。
那个时候,是你爸在高三上学期。他可是相当刻苦努力的,初中考上的都是顶尖的学校,高中也是重点高中。学习方面根本不用我操心,只是他放学或者放假回家时,我给他做饭比较麻烦,这个原因你也是清楚的,不过后来我不也努力学习做菜这门手艺了嘛,那个时候家家都腌咸菜,我腌的咸菜那还是挺好的,这一点你现在也是知道的。
好巧不巧的,那天晚上他回来了。那天的夜色格外深沉,闷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你爸刚进家门,就听到一阵怪异的乌鸦叫声,那声音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诅咒,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有回来,或许现在他会取得更为优异的成绩,你别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
还不止这乌鸦叫,还有件更恐怖的事儿。就在你爸上完厕所,准备进屋的时候。那个时候厕所是没有坐便器的,都是蹲的茅坑,站起来腿都麻的,哪像你现在,一坐到厕所就半天(有夸张成分,指的时间长)。也怪那时候没有现在这先进东西,厕所放在家里厨房旁边都没事,上完厕所一冲就干净了,可惜那个时候没钱。别笑,真的没钱。
后来我问过你爸。他说,就是很突然,我看到一只毛发杂乱、眼睛闪着诡异光芒的猫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张的很大都要吃了我的那种。
只听见它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那猫的样子十分奇怪,身形扭曲,仿佛被什么邪祟的力量控制着。你的爸爸当时就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冷汗直冒。
没别的办法,他为了隐蔽自己,看到有个地方他就藏起来,你知道他藏在哪里?
许建宇摇了摇头:“那哪知道?猜不着!”
猜不着我告诉,他把自己藏在鸡罩子里。
你想想,七月份(农历),虽然是已经入秋了,但是天气还是很热。平时知了的叫声就已经够让人烦躁的了,那天晚上更是不得了,乌鸦的叫声尤其怪异,再加上那只神秘恐怖的猫,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
那天晚上还有有你那同学小章(老人家讲到激动时,都没有分清许建宇和他爸,只是角色弄重合了而已,后面他也解释了),不是你的同学小章,是他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是你这个同学小章的爷爷了。就是他第二天早上,要早起去割水稻。那时候还没有耘耕机这样的东西,都是我们用镰刀割的,反正我这手上有老茧不说,有时候不小心还割破了,那血淌的都还忍着继续干活。
那水稻田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朦胧的微光。我们还是很纯粹的,心里惦记着这一茬水稻的收成,即便夜已深,也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