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吾何以能从并州入河东?”
可以说,曹操当年的这一个操作,给自己的孙子埋下了祸根。
冯君侯自然不可能再犯这种错误。
听到冯君侯的解释,费祎这才恍然大悟,连连说道:
“如此说来,并州云中、定襄、五原、朔方四郡,绝不可有失!依祎之见,当设都督府以统之才是。”
冯君侯一听,当场就笑道:
“费侍中之言,正是吾之所思也!”
费祎听到冯君侯竟是与自己想到一块,不禁亦是心头高兴:
“如此说来,冯君侯心里已是有了人选?”
“并州刺史吾尚不能下决定,但九原故地的都督,吾心里早已想好了。”
“谁?”
“霍绍先(霍弋)。”
“哦?君侯以为,他是合适的人选?”
“霍绍先乃忠烈之后,跟随我以来,久有战功,这些年来,又任凉州酒泉郡郡守,对胡人亦是多有了解。”
“九原故地,正是胡人聚集之地,故我以为,此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霍弋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算是阿斗夹袋里的人。
虽然这些年常受关大将军打压(误),干的都是脏活累活,但只要交给他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就算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战功,现在也应该是让他出头了。
再说了,给费祎解释了九原故地的重要性,阿斗(张星彩大姨子?)肯定要把这个地方掌握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不然以后还于旧都后,晚上睡觉只怕都不能安稳。
所以九原故地的都督,霍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费祎对天子与霍弋的关系亦是心知肚明,当下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君侯既如此说,那吾便记下了,回去后自会向天子奏明,只是这并州……”
冯君侯叹了一口气:
“我思来想去,这并州刺史之位,有一人可能勉强合适。”
“谁?”
“前将军邓伯苗(即邓芝)。”
这一回,费祎却是皱起眉头:
“邓伯苗坚贞简亮,临官忘家,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人选,但并州乃新定之地,又与贼境相临。”
“然邓伯苗领兵这些年来,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要说有出彩之处,却是少见,他当真合适么?”
冯君侯先是点头赞同:“前将军领兵确实无甚出彩。”
然后话锋一转:“但费侍中亦无须担心。并州之地,虽与贼境相接,但却有太行山相隔,山陉险阻,前将军只需依山守境即可。”
“再说了,陇关守将王子均,果壮朴鲁,有大将之略,凉州军中有一将军,姓刘名浑,精于骑战,原是并州匈奴胡儿,熟悉并州。”
“若是有此二人辅之,并州何愁不安?”
费祎一听,这才笑道:
“听君侯这么一说,果然妥帖。”
两人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交浅言深。
费祎的身子稍微凑向冯君侯,刻意压低了声音:
“君侯坐守长安,镇抚大河东西,可谓位高权重,然军中比君侯资历高者,亦不在少数。”
“正如那潜逃不见的杨仪,听闻就是不愿屈于君侯之下,这才愤而失踪。”
“在吾想来,不服君侯者,怕是不止杨仪一人,故在祎临行前,天子曾有言,君侯但有为难处,尽可言之。”
你是想说魏延?
若不是有了张小四前些日子的提醒,冯君侯说不定就真要提起魏延了。
但此时,他只是略抬了一下眼睑,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费祎。
然后又垂下眼眸,举杯喝了一口茶,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如今天子已明诏让我暂领关中并州河东等地诸事,谁还敢不从命?”
“请天使回去禀报天子,永虽不才,但定会尽己之力,不会让贼人有可趁之机。”
费祎闻言,认真地看着冯君侯。
确实他不是在客套,最后才点了点头:
“好,既然君侯如此说,那吾就不便多问了。不知君侯可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某?”
冯君侯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了。”
费祎生怕自己忘记了前面交谈的事情,当下便起身道:
“既如此,那祎便告辞。”
“我送侍中。”
“不敢有劳君侯。”
“请。”
“君侯请。”
把费祎送出府门口,冯永下意识地往东边看了一眼,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