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梅立马拉回神,二人做工合一,合唱道: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唱的正是《牡丹亭》中最着名的选段《皂罗袍》。
梅九梅选这一段无可厚非,只是白灵筠万万没想到,乐声一起居然直接跳过了前面的念白,丫鬟春香的戏份没了这一段游园念白更是寥寥无几。
他有些疑惑,梅九梅纵然是想给他安上个不要脸的名声,却也不至于把身段放的这样低吧?
一段《皂罗袍》唱罢,白灵筠俯身行礼,隧又安安静静的低头站好。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静观,无论是对面两位不明身份的司令,还是梅九梅的最终算计,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是什么地方跟他所知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包间里一时没了动静,两位正主不说话,许棹也不敢吱声,毕竟白灵筠这京昆结合的唱腔在当下看来着实是有些惊世骇俗。
若是在津门、申城、羊城这类地方,改革创新也许还能搏一搏眼球,卖一卖新鲜,但在遵循传统的宛京来这一套恐怕行不通。
“许棹,你怎么也没介绍介绍这位老板?”景司令终于开口了,除了那股懒劲儿,还外加呵欠连天。
白灵筠心中无语又悲哀。
想他在原来那个时代,一开腔可是满堂彩的,这不知道哪冒出来一身懒肉的司令居然敢给他打呵欠?
“回景司令,这位是白灵筠,白老板,是咱们宛京城里顶有名的花旦。”
白灵筠耳朵尖儿动了动。
许棹介绍他是顶有名的花旦,而不是用角儿来称呼,看来他之前混的果然不怎么样,起码在许棹这种高级别的票友眼里,“白灵筠”三个字还称不上角儿。
“白灵筠?”
景司令慢悠悠的顾自念了一遍。
许棹眼珠子一转,“二位司令,俗话说,好曲儿配好酒,咱们这曲儿听过了,合该上酒来着,广生堂的花雕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物,您二位初来京城……”
许棹的话还没说完,始终未发一语的那位沈司令倏地站起身,冷冷吐出两个字。
“啰嗦。”
话音一落,迈着两条长腿离开了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