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她已经知道错了,连解除死契的机会都放弃了,就为了留在夫人身旁,为什么?为什么夫人还要将她送到乡下的农场去?她不要去,打死都不要去!
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夫人,夫人!求您了,别让奴婢走,别让奴婢去农场,夫人!”
沈夫人皱起眉头,大过年的吵吵嚷嚷,真是晦气!
“夫……”
张妈一把捂住秋菊的嘴,另一只胳膊勒着她细瘦的腰肢往外面拖。
春、夏、冬三个丫鬟站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身后的门一开,踯躅着互相对看一眼,随后一咬牙,上前帮忙。
“呜呜呜——”
秋菊使出全身力气挥舞四肢,满眼的疯狂里透露着无尽的绝望。
她后悔了,她要死契,她要离开!
平阳农场是什么地方?
那是喂鸡鸭鹅猪,放牛放羊,干力气活的下人才待的地方!
她虽然也是做丫鬟的,可自小在沈夫人身边长大,只负责端茶倒水,外院跑腿的事都不需要她做,日子过的比小富人家的小姐还娇贵,她怎么能去农场里喂猪放羊?
挣扎中一直攥在手里的帕子掉到了地上,春兰弯腰捡起来,皱皱巴巴的手帕上绣着一朵并蒂莲花。
春兰厌恶的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的下作东西,天寒地冻也不忘思春!
将手帕团成一团,捏着秋菊的脸颊塞进她嘴里。
有了另外三个丫头帮忙,张妈也省了力气,见秋菊挣扎的厉害,两手拧着她的胳膊反剪到背后,一路将人拖到外院。
外院的二道门外,两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手拿麻袋绑绳已经等候多时,见到秋菊被张妈几人拖了出来,立刻动作迅速的将人绑起来。
秋菊一见到这二人,胸口猛的一吸,眼白上翻,晕死了过去。
张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其中一人,信封外表有些眼熟,正是刚刚装秋菊死契的那个。
原本里面是一张死契和一张庄票的,若秋菊是个识相的,主动离开,沈夫人不会不顾多年情分,一笔数额可观的安家费足够她安分守己的过完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