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
哈迪斯呐喊到,尖利的声音穿透层层灵能帷幕,没等哈迪斯反应,抱着他腰的塔拉辛自动送手掉下去。
“我不拖后腿——加油!”
无尽者喊道,瞬间消失隐身在这片空域。
然而哈迪斯无暇顾及太空死灵了,他的右眼瞳孔颤抖——他看见荒谬的一幕,难以置信,难以想象,难以接受。
在暴怒、恐慌、饥饿追上他之前,哈迪斯首先感到的是震惊。
他或许可以接受纳垢的花园……但这些……但这些……
拥夜者化的黑纱飘荡,急迫的闯入者面前,是一副粉红乡。
不再是深黑的真空,太空被某种轻薄梦幻的云朵充填,亿万身躯赤条条地纠缠其间,哈迪斯看见恶魔、看见凡人,略微深色的肉体在白粉间嬉戏纵欲。
坚忍号折断的船体搁浅在云雾间,哈迪斯不敢细看其中的死亡守卫们……或许他只是太震惊了。
愤怒,难以置信。
哈迪斯的目光死死地聚焦在整个世界的最中央。
那里是一位巨大的伪神,远比坚韧号高大,远比星球宏伟——无法确切地描述祂的体型,祂仿佛同时大和小着。
……粼粼鳞片上闪过千百种光彩,珠光同绸缎般华美,柔美而强力的肌肉与腰肢,
随着喘息与一举一动而叮咚作响的饰品,精巧的饰品穿透皮肉,将小小的肉瘤拉出。
轻薄纱下的器官若隐若现,每一寸都足够巨大,遒劲,亦或柔美,紫纱自贯穿在器官上的环拉起,绕过腰肢,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捧住胸部,再消失于头顶纠缠不休的角中。
哈迪斯喘息着,某些更糟糕的回忆提前追上了他,他想起万年前的糟糕经历,但现在比当时更糟糕。
糟糕透顶。
轻纱覆在下半面,长长的红舌自下伸出,挑起遮面纱,祂正盯着他,如此饥渴,如此欣喜若狂,黑暗王子喘息着,祂腰肢上的手开始抚摸祂自己。
那双万般流彩的紫眸正紧紧望向他。
最诡异的是,哈迪斯从中读出了一丝不舍。
他或许知道原因。
在色孽那韧性的腹部,一柄箭正随着祂的起伏而逐渐深入——
哈迪斯对此感到熟悉,但他尚不清楚那是什么。
若是世间任何人看见这一幕,都将被欲望王子的姿色迷幻,人们难以自持,欲望喷薄而出。
但哈迪斯并不对此做出任何反应,或许恶心还没有追上他。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活火山般的怒火在黑暗下隐隐流淌,蓄势待发,顺着色孽的腰肢继续看去,
在色孽身下,那粗大的蛇尾堆成小山般的大小,骨渣一样的东西从蛇尾间的缝隙间挤出,带着某种昆虫的汁液。
哈迪斯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了。
在蛇尾山顶上,露出一个相当狼狈的头颅,死神的兜帽被拽下,黑暗王子的涎水自嘴角淌下,滴在莫塔里安枯燥的长白发上。
莫塔里安正背对着哈迪斯,哈迪斯无法看见原体的正面,但他能够想象到液体流过脸上的崎岖——以及——以及——
哈迪斯希望莫塔里安不会像是其他人那般——现在在这处空间的那些人——露出被色孽控制了的表情。
或许他可以接受纳垢……不……那也不可接受。
完全不能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混沌都不能像恐虐那般?!
哈迪斯才刚刚进入这片空域,便在一瞬间接收到了难以接受的庞大信息,
哈迪斯感到自己的大脑皮层在颤抖,血管突突直跳,在折断沉没的坚韧号面前,在被色孽抓住的莫塔里安面前,在理智追上来之前,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先动了。
他选择遵从本能——在这种画面前,拥有理智是一种痛苦,或许他该自挖双目。
他宁可与恐虐一战,堂堂正正地一战,而不愿面对现今的荒谬画面,这是一种愚弄,一种戏耍。
哈迪斯感到被这幅荒谬画面愚弄的痛苦——与一切——一切——他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被烧毁的愤怒。
他曾经精心管理,苦思冥想所铸就的,他曾经所重视的,所青睐的,便在这一片荒谬淫荡的幻梦中所折断了?
空间跃迁的黑雾尚未消散,飘荡在冥王身侧,他的手掌微张,黑雾瞬间粒子风暴般聚拢,顷刻塑造出一柄黑镰,长而尖利,大小足以割下一名伪神的头颅。
哈迪斯深呼吸,黑暗顺从他的呼吸而喷吐,隐隐的电弧在周身的黑暗中爆开,似是暴雨前刻天边压来的浓云。
远远望去,哈迪斯仿佛在闪烁——
他仿佛老旧屏幕卡顿时分的人物,空间错位,卡顿,无数时空碎片在他周围闪出。
哈迪斯攥紧镰杆,距离不够近,原体还在色孽手上,他不接受因为他自己失误带来的多余伤亡。
原来气愤、荒唐到极致时,哈迪斯想到,感官会放大到最大。
他的世界慢起来。
冥王看见色孽欲张的嘴,隐藏在刺青皮肤下的肌肉鼓起,黑暗王子或许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