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院三天,李静姝的肿胀已经明显消退,可以进行手法复位了。
按照原计划,如果手法复位不成功,则转为手术。
张教授坚持自己走过去,拄着手杖,大家护卫在两侧。
说实话,别说复杂的前臂双骨折手法复位,就是简单的前臂双骨折复位,大家都见得少了。
手法复位,就像频临灭绝的珍惜动物。
李静姝,她妈妈亲自推轮椅,只是上肢骨折,本来可以走,但是李夫人还是用轮椅推她。
她揉了揉眼睛,有点憔悴,突如其来的外伤,对身体和心理是双重打击。
有序的生活被打乱,恢复效果的不确定,都困扰她,让她担心害怕。
“妈,我不想手术?”李静姝回头,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夫人心疼,抚摸她的头发:“傻孩子,哪会什么事情都依着你的想法呢,我都宁愿自己骨折,也不愿我的宝贝骨折。”
手机振动,李夫人接电话:“正准备去手术室呢,你放心吧,没事,张教授亲自复位,再不行,就只有手术,一切安排好了,放心。”
“你老爸。”李夫人把手机递给李静姝。
“嗯,爸,我怕留疤,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李静姝像委屈的孩子,竟然流出了眼泪。
挂断电话,李夫人说:“行了,到时医生会给你做美容缝合,三博医院你还不了解吗,人家上次五段再植轰动全国,你这点小伤不怕。”李夫人安慰,抓住女儿从肩膀反伸过来的手,她也知道,手法复位成功概率不大,只不过不到黄河心不死而已。
“怎么缝合,总有疤的,你们骗我,我怕手术。”李静姝完全小女孩的模样。
“妈妈允许你到时在胳膊上纹身,可以吧。”李夫人不断安慰。
“我才不纹身。”李静姝说。
手术自然排在第一台,手术室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李静姝躺在手术台上,望着天花板和无影灯,身体有点发抖。
麻醉师在彩超定位,准备臂丛阻滞麻醉。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自己的胳膊只能掌握在别人手里,成功失败她不能做主。
“不用怕,没事的,即使手术,也不会让你留太明显的疤,大不了以后去东北工作,整天棉衣包裹,谁看得到。”杨平安慰她,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杨平心软了,不讨厌她了。
“你说得跟吃棒棒糖一样。”李静姝说,越来越害怕,害怕失败,最终手术。
张教授只安排杨平做观众,助手的位置给了宋子墨,还有那个助理研究生小莫。所以他没事,可以跟李静姝聊几句,纯粹义务送温暖。
这种复位一般要三个人配合,两个人牵引,一个复位,跟手术一样,主助分明,各司其职。
“帮我把帽子拉一拉,盖着眼睛了,我害怕,万一复不上,要开刀。”李静姝扭动头。
杨平发现她的一次性无菌帽滑下来,遮住眼睛了,伸手帮她拉上去。
“麻药会不会降低智商?”李静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