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核心问题已经明确,史蒂文心率减慢原因未知,这个未知的原因会不会影响他返回地球?一旦能够返回地面,一切都好解决。”科林斯理出了头绪。
“没错,你找到了焦点所在,我坚持我的意见,不排除颅内脑干部位的肿瘤,或其它病变。”
“诸位,不久前我在中国,见过一位七十多岁的病人,脑干延髓肿瘤,以心率和呼吸减慢为首发症状。”
“我的意思,如果病变影响心跳中枢,可能导致心率减慢,如果病变影响呼吸中枢,会导致呼吸减慢。”
“我怀疑,某种病变正在影响史蒂文的心跳中枢,概率很低,千分之一,但是我们不能赌博,我建议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返回地球。如果是血管畸形,飞船进入大气层,高速坠落,血管破裂,必死无疑。”
约翰内森站起来,用一种激动的语气表达自己的观点。
尤金博士也站起来:“从目前的彩超检查结果看,心脏并没有问题,上一次带回来的血液标本检测,也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我想连线史蒂文,亲自指导他重新做一遍心脏彩超,人体健康状态是动态的,之前的检查不能说明一切。”
“等下散会,我们就连线史蒂文,重新做心脏彩超。”
科林斯同意尤金博士的话,医疗组的医生对彩超图像的鉴别水平,跟这位约翰霍普金斯心血管内科教授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
“同时,我支持约翰内森教授,没有弄清楚原因,贸然返航,无疑于拿史蒂文的命在赌博。”尤金补充一句,语气很重。
其他专家也非常赞同两位教授的话,不管是心脏还是颅内疾病,必须弄清楚原因,评估返航的风险。
“我们的意见现在很统一,必须进一步检查,弄清楚原因,排除一些致命性疾病。”科林斯总结。
约翰内森很直接:“没错,必须完成脑血管造影,进行颅内CT或MRI检查不现实,但是只要有脑血管造影,我起码能够进行基本的风险评估。”
“我们的药箱里没有碘造影剂,空间站的简易X光机也无法信任数字减影血管造影。”科林斯对国际空间站美国舱的药箱了如指掌。
他看向那位医疗组的俄罗斯医生,俄罗斯医生也表示爱莫能助:“很遗憾,我们虽然有18个药箱,但是也没有碘造影剂。”
俄罗斯人将一个最新的药品手册送过去,科林斯翻开。
早在50年前,人类第一次进军太空,宇航员就有带着药箱上太空的习惯,但是这个小小的药箱该装些什么,那时并不成熟。
随着航天飞行次数的增加和航天医学知识的进步,这份药品清单越来越成熟。
国际空间站为了应付航天员的健康意外,储备的药品种类相当多,医疗组依据在空间站驻留时可能出现的损伤和疾病清单,编写了一份药品名称表。
除了药物,空间站还有一些医疗仪器:小型心电图测量仪、脉搏测量仪、血压计、扩音听诊器,以及基本的心肺复苏设备。
往返空间站与地面的飞船,每两个月或三个月才飞行一次。
如果航天员有迫切需要的药物,此时药箱没有。
地面工作人员要按照可能需要药品的数量准备好,让飞船送上太空。
由于飞船载重的限制,运送药物要精挑细选,尽量挑选广谱成熟的药物。
国际空间站美国舱有9个药箱,却没有碘造影剂,因为没人会想到,在天上的航天员要进行血管造影检查。
科林斯揉了揉太阳穴:“如果这样——我必须上报,这需要提前安排一次飞船发射,往上运送药品和仪器,另外,还是将苏珊送上去。”
科林斯决定,必须上报,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医疗组可以解决,应该由航空航天局局长来决定。
航天员接受的医疗培训非常有限,都是基础的处理及急救,完成一次脑血管造影,必须由更专业的人来完成,这个人便是苏珊。
她不仅是航天员,还是一名外科医生,具备专业的医学素养,还能独立完成一些基本手术。
科林斯仰头,颈椎的酸痛,让他觉得头沉沉的:“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现在事态要升级,如果必须这么做?要安排一次专程的飞行,将苏珊和药物送上空间站。”
“发射一次,按两个人的载重计算,最低花费在1亿美金以上。”
“这是马斯克的价格,要在以前,美国每次发射平均花费是4.5亿美金。”
两位参会旁听的工程师提醒大家,是否有其它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