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头部的肿瘤,所处的位置在脑干部位,而且在神经核团的中心,它呈现弥散性生长。
这样,手术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手术,只能连带一部分正常脑干组织切除,但是脑干的神经核团非常重要,是生命的中枢,一旦损伤,生命也会终止。
这种肿瘤的侵袭部位与方式,再高明的手术也无能为力,它已经超出手术的适应范围。
就像一杯水倒进泥土里,它已经和泥土混为一体,用人工选豆子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分开水与泥土。
杨平寄以希望的K疗法,现在实验遇上困难,K因子在实验环境的效果非常好,可以杀死所有的肿瘤细胞,但是在人体环境受制于多种因素的影响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杨平现在对K基因已经修改四百多次,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合格的K因子,可以安全输入人体,但是实际上在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副反应,甚至有些出现失能。
其它部位的肿瘤还可以等一等,但是颅内脑干部位的肿瘤根本没办法等,一旦继续扩散扩增,突破某种临界,就是生命危险。
思思目前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随时有生命危险。
对于脑干的肿瘤,杨平的经验十分丰富,以前的冯教授、宁珏、藤原谷生,都是脑干的肿瘤,但是如何,它们不是在神经合团的中心呈现弥漫性生长,所以用手术还能解决问题。
如果将冯教授、宁珏、藤原谷生脑干肿瘤比喻成细沙和泥土混合,它们至少存在各自的形体,利用各种技术可以区分,然后将细沙从泥土里挑出来。
而思思现在的肿瘤是水与土的混合,从泥土里挑出水是不可能的,只能使用其它的方法。
至于细胞治疗,目前只对非霍奇金淋巴瘤有效,对其它肿瘤效果不佳甚至没有效果。
其它肿瘤治疗的方法,比如化疗、放疗、各种粒子刀,此时对思思这种情况也几乎无效,如果使用,很可能打破现在岌岌可危的平衡。
杨平即使可以调动全世界的医疗资源,现在也是无济于事。
有时候,人类在疾病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黑白的影像图片一直停留在电子屏幕上,杨平微眯着眼睛,思索着下一步怎么办,小姑娘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给杨平的时间不是很多。
“教授!”
门外是宋子墨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没有反锁,只是关上而已,杨平从思考中醒过来:“进来。”
宋子墨推开门,办公桌上的电子屏的影像图片,看出来这是思思的:“你也在看,全身已经扩散,颅内脑干也有。”
“嗯,我正在研究。”
杨平冷静地点点头,医学有时候就是这样,虽然我们总是强调温度,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需要冷静与理性。
如果实验不能取得进展,现实将非常残酷,思思逃不过最后结局。
“手术是几乎不可能的。”宋子墨拉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和杨平一起研究PEC-CT的图片。
“不是几乎不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杨平冷静地说。
随后,徐志良、张林、小五也一起进来,这几个人对思思的病情十分了解,他们围在办公桌旁边,看着电子屏幕上的影像图片,沉默不语,此时只有教授才能有主意。
“怎么办?这个部位是神经核团,不是核团的间隙,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怎么办?”
宋子墨的问题,就是大家的问题。
杨平一杯满满的茶放在办公桌上,一丝热气都没有,因为从泡好到现在,他没有喝一口。
“离子刀可以吗?格里芬可以提供帮助,联系安德森的机器。”
宋子墨知道,此时海扶刀已经没有作用,超声波无法穿透坚固的颅骨,只能寄希望于其它各种先进的离子刀。
杨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