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师也是望去,却是目光中一恼,狠狠盯着陈掌柜沉声道:“吴掌柜,你也一把年纪了,竟也如此没有分寸吗?”
吴掌柜顿时尴尬了,连连抱拳向墨白致歉道:“还请长青先生见谅,老夫只是一时惊讶,绝无他意,绝无他意……”
墨白却是轻声一笑道:“无碍,无碍,这本就是事实嘛,而且说来不怕二位见笑,在下倒并不觉得身为弃婴,有什么羞愧之处,毕竟那时尚属襁褓之中,一切因果皆非我之所能控制,倒是这个身份却能令我常念师恩重于山岳!”
“多谢先生大量!”吴掌柜闻言依然尴尬,毕竟刚才自己那语气,似乎身为弃婴就好像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这很得罪人。
“哼!”陈医师一声冷哼,不再理他,却看向墨白,温言道:“却是当真不想,先生竟有如此身世,如今看您之气质,造诣,却更是令老夫钦佩啊!”
“谬赞了!”墨白微微拱手。
“却不知,后来如何,可曾找到双亲?”陈医师又关心问道。
墨白轻轻摇头道:“恩师曾言,有一日其正好于岸边饮水,听闻哭嚎声隐隐从河中传来,不由跟随哭声细细察之,最后竟发现河中有一木盆,正顺流而下。恩师大惊,立即淌水而截下,却见那盆中竟然置有一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婴儿脖子上还戴有一块玉佩,刻有一字,曰白……故而,在下便从此姓白……”
“自记事起,便随恩师悬壶济世,走南闯北,度世间疾患……寒来暑往,一回头便已十数载光阴飞逝,在下虽然愚钝,但有赖恩师不厌其烦之教导,总算小有成就,得其一二……”
自此,一段在前世电视剧中时常会有的传奇故事,从墨白嘴里缓缓展开。
这时候,就是刚刚尴尬的吴掌柜,都慢慢听的入了神。
倒并非是为墨白的悲惨身世而共鸣,而是这故事本就如戏文一般传奇,当世缺少娱乐性,越是传奇故事,就越吸引人,反而不会去怀疑真假。
随着墨白的讲述,话题慢慢转向了他的来历,
“也曾数次向恩师追询,我所继承之道,究竟归属哪一脉。但却每当问起,恩师却并不答,只是抬头望清月,一壶浊酒到天明……”
一段故事并不长,但却令整个店中,所有人的心头,第一时间便确认了那老道士,定非凡人。
说不得曾有过辉煌的过去,只是或许曾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终于看破前尘,一挥袖,从此隐于世间……
“唉!就这般,直至一年前恩师归天,在下却也未能分明来历根底,只得承了恩师遗训,继续悬壶世间!”墨白最后一声长叹,轻声道。
“想不到长青先生竟是身负如此这般传奇经历!”陈医师缓缓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唏嘘道。
墨白微微苦笑:“何来传奇?说来惭愧,十数载间有劳恩师倾力教导,却如今自己身患恶疾而无能为力,怕是将来归于黄土,却也没脸再见恩师啊!”
说到这里,墨白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自从受伤之后,遍寻名医而不得解之后,在下便时常回忆,想到若是恩师还在世亲自出手的话,这区区伤势定不在话下。只怪在下愚钝,十数载光阴却未能尽得师父真传……”
陈医师肃然起敬道:“依老夫看,令师定乃是当世有数的高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