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武一愣,这次是真楞神了,片刻后,他才微微摇头:“阁下,此言何解?”
老道却是一笑,只是这笑容却是有些苦:“便是真人,又能如何?无外乎,寿元、心性、智慧与道法能为而已!”
定武点点头,心道,便是这些,也足以将人与人隔天地之远。
老道微微低头,似有些落寞:“论及寿元,老道虽是真人,又如何能与殿下想比?”
定武一怔,这还真没有可比性,老者已然风烛残年,而老六却才二十几许……
他皱皱眉,可却不能这么算啊!
老道却接着道:“再论及心性、智慧,老道的确历经百多年光阴,眼看世事流转,可时至今日,老道受皇家大恩,一生安享荣华尊贵,最终也功不过三寸,过不超三分!回望眼,这一生还忙忙碌碌,从不敢懈怠分毫。而反观殿下,依稀记得,其离京时尚还年少,却已浩劫中打滚,生死间争渡,其所处之环境,可谓艰难困苦之罪,然,不过六年,至今朝,其却不但未曾夭折,更是为国为民,立男儿大志于世间。若非心性坚韧,智慧超绝,当年那懵懂少年,如何能至今朝?”
老道苦笑愈深:“论寿元心性,老道或许终是痴长了一些,但论及这能为,老道却当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了!方才张大人言,竹叶门满门师者齐上,殿下独身而立,竟只身力拼竹叶满门一招,最终竟还剑斩一宗师,拳杀一高人,并且还非同归于尽,陛下,您可知在我道门,这是何等恐怖之事?”
“您是说?”定武看着老道。
“没错,老夫敢独上竹叶门,也敢与其论道一场,便是刀剑相交,若打出了真火,当真拼命之下,老夫或也可杀得数人,并侥幸全身而退!但却绝对不敢如殿下一般当真以一己之力,力拼竹叶满门齐拼命的一招。”老道眼中再起波澜,微顿,似至此时,依然难以琢磨清楚这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抬起头来,他望着定武加了一句:“老夫不能,梅、张、曲、颜四人便是强于老夫,却怕是也无这本事。这……天地间,以老夫拙见,除殿下外,恐怕再无人敢硬接此招!”
说到这个地步,定武怎可能还不重视墨白的武力,但他皱着眉头依然不解:“阁下,您先前说皇儿不是真人,只是宗师,这……”
定武疑惑,老道也迟疑,最终摇头:“唯此不解!先前老道也以为梅疯子看错了,殿下怕是当真要打破法则惊艳世间了,当真以二十之龄入真人位!可听张大人后来言道,却又有不妥之处。”
“何处不妥?”定武也有些紧张起来,张邦立所言,他回忆全部,却未见有能证实皇儿是否真人的说法,反而是听真人一言,若当真皇儿表现出来的武力,连面前这位阁下都不及,那怕不皇儿当真还是有可能已然成就斐然了?
老道却是再次肯定摇头:“张大人言,有四位宗师,东南西北趁乱而逃,殿下却只能追杀一位,这却足以说明,殿下还在宗师境,若是老夫,不说全部当场拿下,但至少拿下两位,甚至三位,绝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这只能说明殿下还未登真人位,做不到以势压人!只能凭借自身修为,凌驾天地间,但即便如此,他单靠自身伟力,却已到了令真人都忌惮的地步,至少老夫不敢言胜!”
“以势压人!”定武嘴角重复这几个字,回忆起典籍所载,明白了老者的意思,最终遗憾的点了点头,却又道:“阁下所言忌惮又是何意?”
“若动手,老夫恐怕打不过他!”老道微微思忖后,很郑重的说了这句话,令定武哑然半晌。
“不过只要不与其拼命,老道一心想走,他也怕是追不上老道!”老道苦笑了一声,说实话,这种未打就想逃的概念,他已经多少年都未曾有过了,但此时却不得不摇头:“可若是当初老道当真去了明珠,与明王交上了手,那时候老道可没听说过明王实力如此恐怖,若他拿出与竹叶满门对拼的那一掌来对付老夫,老夫小觑之下,当真与他拼上一掌,而且还留有余力,考虑尽量不伤他的情况下对拼的话……老夫怕是便等不到寿终正寝了,要提前化凡了!”
听到这种可能性,就是定武也不得不脸色变了变,心中当真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