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子抽了抽嘴角。

只是泡个温泉，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东方，你注意一下影响。”

“有什么关系，阿绫都不在意。”东方怜人不满的看着李竹子：“竹子，我压抑了这么久，你就不要再扫我的兴致了。”

“……随便你。”李竹子不说话了，视线放在陆绫身上。

陆绫并没有好好的泡澡而是趴在温泉旁边，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在练字。

琴棋书画，还是有一个书字的。

“小绫也太勤奋了吧。”东方怜人摊手。

“阿绫，你想要练字吗？”李竹子问。

陆绫手抖的毛病好了，不过……因为没有专门练过，所以陆绫的字很工整、清秀、但是距离美观还差不少，只能说，大部分俗世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水平。

这里说的还不是那些千金小姐。

稍微有些势力的家族，家里的少女就算地位不高也会有一手漂亮的书法。

就算陆绫不想练字，李竹子后面还是会教她的，毕竟，她的阿绫现在不会说话，只能靠写字和别人交流了，字不好看，也许会让其他人轻视她的阿绫。

李竹子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

……

先生问自己想不想练字？

陆绫闻言，点点头，然后继续在纸上写着一些简单的诗词。

反正她早晚是要李竹子教她书法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以后的交流都是要写字，她必须要有一手足够惊艳的字，不然就会很丢师妹……

“……”

会很丢自己的人。

……

陆绫的心情瞬间跌落至冰点。

“这丫头是怎么了？”东方怜人距离陆绫最近，感觉到陆绫身上的寒气，稍稍往李竹子那边去了一些，杵了一下她一下。

“我也不知道。”李竹子点点头，说是这么说，但是陆绫这种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阿绫估计又是想起柳扶风了。

让人头疼。

陆绫在李竹子看来，就是要向柳扶风证明，她不比任何人差……但是李竹子不愿意让陆绫做这种事情。

这才是李竹子非要将陆绫留在身边的原因。

陆绫应该是独立的个体，她存活的意义绝对不应该是向某个人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应该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将自己当做工具。

李竹子看着心疼。

李竹子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强迫陆绫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至于说后面改口了，是因为，陆绫也许真的可以从中找到乐趣，有一个暂时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坏事情，毕竟，李竹子也看清楚了，一时间让陆绫完全忘记柳扶风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些天，陆绫刻意遗忘柳扶风的事情都落在李竹子的眼中，但是陆绫明显并没有适应柳扶风不在她身边的生活节奏。

所以，一般陆绫陷入这种状态，李竹子就当做没有没有看见。

“东方，你会适应的。”李竹子轻轻道。

“……”东方怜人满脸的疑惑，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静静的泡澡。

……

……

陆绫死死的握着自己的笔杆。

明明已经平静下来了。

就这么做一个佛系性格的女孩子就挺好的不是吗？她已经在适应节奏了。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她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委屈？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陆绫的愤怒占比的确非常的低。

握住笔。

她还有好多年可以活。

还有好多年。

长生果也是她自己的了。

陆绫在纸上用力的写下了两个有些走样的字。

平庸。

然后用力的将其划掉，笔尖墨水因为少女的用力甩了一些墨汁在她的脸上，沾染了水花，如同一朵梅花淡淡绽放。

陆绫翻阅着自己的记忆，以平庸为检索词。

最后，留下了一行字。

【应与平庸相斥。】

她绝对不会是软弱、平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