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苏眠面前缓缓关闭。
地上还撒着被雨水打湿的钞票。
苏眠眼角通红,被现实彻底击碎,她俯身捡起钞票,叠好,摆在门口。
这些钱,是刚才周夫人“施舍”给她的。
苏家破产了。
一夜之间,堂堂的苏家大小姐沦落为人人避之不及的穷亲戚。
父亲去世,昔日好友全部将她拒绝在门外。
苏眠苦笑一声,认命了,她转身离开,但身上衣服湿透,冷的打哆嗦。
手机进了水,打不开,就算打开也都是铺天盖地的要债电话。
她脑子浑浑噩噩,想起苏家最大的债主。
天盛那个年轻的总裁,薄宴沉。
如果他能高抬贵手,她或许可以争取一点缓和的时机,就算一辈子打工挣钱,也会把欠下的员工工资还清。
苏眠用一副上好的耳钉当做车费,打车去了天盛。
年轻的助理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皱眉,“苏小姐是吧,不好意思,薄总现在有事,不方便见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助理知道,苏家山穷水尽了,只能来求老板,但老板性子冷淡,与其等着被羞辱不如他提前把人打发走。
但看着她清秀的模样,助理还是不忍心,给了她几张红票子。
苏眠摇摇头,不要。
她默默地出去,缩在大楼角落,不去打扰任何人,就这么风吹雨打。
等到天黑,大楼灯全部亮起来,这里是申城最繁华的地段,这栋写字楼都是薄宴沉的。
他高贵像天上的月亮,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
但她执着啊。
薄宴沉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苏眠愣住,她傻了会,在脑子里搜寻那个男人的照片。
来之前,她恶补过薄宴沉的资料。
但都比不及见到真人。
裁剪合体的西装,颀长挺拔的身姿,眉眼锋锐,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苏眠不是一般人,她现在穷的要死,饭都快吃不起,她没所顾忌。
冲过去,却被保镖拦住。
“薄总,我是苏建东的女儿,我……”她打了个喷嚏,本来就冻得瑟瑟发抖,眼下就更抖了。
薄宴沉淡淡看她一眼。
冷的像淬了冰。
苏眠喉咙发紧,头昏脑涨的看着他,她初出茅庐,在家被保护的太好,没有经验面对这样冷冽危险的男人。
“我……”
薄宴沉淡淡道,“一句话都说不明白,我不跟废物说话。”
助理赵苛砸吧下嘴,老板平时对女孩子顶多不搭理,也不至于骂人家废物吧。
看着女孩脸色惨白,他都有点心疼了。
上车后,薄宴沉扯了下领带,“你出去鬼混了?”
赵苛冤枉,“没有啊老板,我还是处呢。”
“车里一股难闻的味道,打开窗户。”
这么大雨,开窗就是灾难,但赵苛还是照做。
窗户降下来,薄宴沉余光看到女孩依旧站在那,雨水打湿她乌黑的发丝,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长裙勾勒她年轻美好的身体。
有一瞬,薄宴沉觉得口腔干燥,很渴,他想喝点东西。
好友的电话打过来,“老薄,你有时间再来检查一下啊。”
“不需要,我很正常。”
“正常个屁,你对女人没欲望,除非你喜欢男人……我告诉你啊,我是钢铁直男,你别打我主意,我心有所属。”
薄宴沉听着好友的话,轻笑,“心有所属,她出国这么多年,跟你联系过吗?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的所属,说不定现在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
顾行舟啊呜一声,直接炸了。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单挑。”
薄宴沉不跟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
苏眠没走,等到薄宴沉的车子离开她才抱着胳膊去躲雨。
之后,她每天都来。
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他能缓一下还债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