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就只能指望师父早些迈入真仙境,让师父去天庭混个差事,然后忽悠师父去兜率宫中拜见太上老君,多拉点靠山。
蚊道人;
南海教;
李长寿躺在那,心底有些无力吐槽,此前一直操控纸道人的疲倦感慢慢袭来,又被他悄然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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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这个时刻,最容易放松心神麻痹大意,也就最容易遭一些预料之外的不测。
李长寿静静观察着各处,等了半个时辰,地穴中飞出了一道道身影,急忙朝着此地赶来。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门人弟子,三位百凡殿外务长老连忙冲去那鹏妖身周,将鹏妖直接在昏睡中斩杀。
一群弟子围在他们几人身旁,有丹鼎峰的元仙详细为五人诊断,只是说中了迷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那破碎的瓷瓶、炸开的丹药残痕,也迅速被他们发现。
不用五人醒来之后多说,众人已经自己推测出,这里此前大概发生了什么……
李长寿、蓝灵娥、有琴玄雅这三名弟子,被一位长老用仙力托起,小心翼翼放在了一旁山林阴凉处歇息。
这群门人弟子从地穴中冲出来之前,门内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
祖师爷度厄真人现身,直接击杀三名来犯金仙,掌门与麒零长老立刻出手扫平来犯之敌。
度仙门血战一场,山门无忧,各峰长老门人各有损伤……
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这场劫难来的毫无由头,结束的也十分迅速。
对于完全了解全部剧情的某靓仔而言……
这事十分复杂,且累心。
几个时辰后,忘情上人、万林筠长老,带着百多位门内真仙赶来此地。
装昏的李长寿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
“小长寿!小灵娥!
你们不要吓我,怎么就躺下了!”
……
两位真仙境长老昏迷了一整日就醒转了过来;
而有琴玄雅昏睡了整整七日,方才醒转。
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比较合理,李长寿硬是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呆了七天半,才慢慢睁开双眼,眼底满是茫然……
一睁眼就是陌生的床帏;
李长寿自然清楚,他跟师妹被带来了破天峰,自己现在正躺在酒玖师叔的床上。
灵娥被酒施安排在了酒施的阁楼中,一直睡的安稳,没人吵扰。
这七天中,酒玖师叔经常被酒施师伯怂恿,不断对自己东戳戳、西碰碰;
但每次都不是问题部位,李长寿也就没多管。
扭头一看,酒玖师叔正坐在地上,依靠在床边,手边还有两只空了的酒壶,正发出一阵轻轻的鼾声……
‘有你这般照顾病号的吗?’
李长寿略微有些哭笑不得,慢慢坐起身来,打量着各处。
他估计会永远记得,自己被酒乌师伯扛着冲到这处阁楼,用仙识捕捉到的,这里面的第一眼。
那已经不是‘乱’字能形容了……
李长寿最怕事,可又事事缠身,这让他无奈。
熊寨所为的海神教,就让他焦头烂额。
“来度仙门西南三千里,一见。”
嗯?
李长寿眉头一皱,仙识在各处扫过,又立刻收敛了起来。
毫无所得。
他起身看了眼圣人画像,并未有半分道韵波动,心底虽有疑惑,却决定在这里继续拜一阵。
传声之人若是人教高手,为何不便在度仙门内现身?这本身就有些问题。
片刻后……
那缕传声再次传来:
“刚才传声可是没听到?
我乃人教大法师,你在老师画像前拜祭,必是有什么难事,我便过来看看。”
李长寿心底一惊,但随之又有些狐疑。
有这种好事?
他只是在圣人画像前烧了三柱香,半句话都没说,就惊动了圣人,让圣人唯一弟子现身来见?
虽有可能是真的,但怎么看……
李长寿喃喃道:“前辈如何自证身份?”
“嗯?”
玄都大法师也是一怔,修道至今,头一回遇到这般情况。
‘我如何证明我是我?’
这小弟子,还真有意思。
玄都沉吟两声,又对李长寿传声,这次直接道了几句无为经的内容。
话音一转,玄都又对李长寿讲述了两句,与无为经一脉相承,却比无为经更高深的经文。
见李长寿依然目露疑色,玄都大法师也有些哭笑不得,隔空对李长寿显露了一缕,自身的道韵……
这位大法师无奈之下,还传声道了四个字:
“龙族入天。”
听闻此言,李长寿心底立刻明白了点什么,找到了逻辑支点。
其实,李长寿是根据这一缕道韵确定了,对方是个修为颇为恐怖的存在……
若想对自己出手,度仙门恐怕会被直接从东胜神州抹掉。
在这种人物面前,自己现如今,并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总算,李长寿在圣人画像前起身。
他面色如常,去找相熟的长老求来了出山门的玉牌,转身朝殿外而去。
出了百凡殿,李长寿又嘀咕一句:
“前辈,我要不要喊上我家掌门?”
“不用,你来就是,我若是歹人要害你,何必对你说这般多?”
“前辈勿怪,”李长寿喃喃道,“弟子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这就赶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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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驾云朝山门而去,用玉牌顺利出了山门,取道西南,慢悠悠地飞出数百里。
玄都大法师也并未继续催促;
李长寿看了一阵测感石,才落在一片林中,施展土遁,迅速穿梭过两千里。
‘要不要用纸人先试探一番?’
李长寿左右思量,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种高手,无论是不是玄都大法师,自己都不能玩虚的……
用真诚,换机缘。
用仙识反复搜查,却查不到半点人影;
但当李长寿从土中跳出来,驾云赶向‘三千里处’,心有所感,偶然低头看去,见到了一处河谷中,那位身着玄色道袍的青年道者;
此人正挽着袖子坐在溪水旁,面前生了一堆火,烤着几条鱼,悠然自得。
这一瞬,李长寿心底安定了大半,驾云缓缓落了下去,离着十丈远,深深做了个道揖:
“度仙门弟子李长寿,拜见前辈!”
玄都大法师摇头一叹,端着烤鱼,道了句:
“我修行也算有些年头,当真未曾见过你这般啰嗦的小弟子……嗯?”
玄都大法师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扭头盯着李长寿看了眼,哑然失笑。
“掩藏修为之法倒是颇为高明,我此前未细看,也是看走了眼。
你这修为……
怎么还只是个年轻弟子,度仙门为为何没给你一个长老之位?”
李长寿沉吟几声,低头道:
“弟子渡劫不过数十载,渡劫时幸得机缘飞升,得了这般修为造化。
但弟子渡劫前,在门内只是普通弟子,若突然展露这般修为,恐被同门看做异类。
故,弟子用了这般遮掩之法。
并非有意隐瞒,也对自家道承绝无半分恶意。”果然,师弟送的玉佩没带在身上,自己修为就瞒不住这些大神通者,
玄都缓缓点头,言道:
“这些不过是小事,过来坐吧。
你越是拘礼,我越是不喜,咱们人教本就没这么多规矩……
倒是,此时我有些明白,为何老师会让我来找你谈谈,飞升者有之,但你这般飞升的,自古也是少见。
是个人才。”
李长寿抬头笑了笑,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位青年道者。
第一感觉,便是普通;
仔细体会,却又觉得眼前这道者,宛若高山大岳,又不给人半分压迫感,更是完全无法看透半分。
大法师只是随意坐在此地,手中端着树枝,其上还有半生不熟的烤鱼,却仿佛与自然相融,与天地呼应,无半分不和谐之感,与自己那个魔神师弟好像有相同之处,又感觉并不一样,
到此时,李长寿才确定下来,这位确实时人教排第二的大佬。
玄都大法师!
“愣着作甚?”
“第一次见到前辈您这般高手,觉得如做梦一般。”
李长寿缓缓呼了口气,向前迈出两步,坐在玄都面前,主动伸手道:“弟子来烤吧。”
“你倒是挺上道。”
“长者有所求,弟子服其劳,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听闻这般回答,玄都顿时笑眯了眼,将木柴递了过去,随后又伸了个懒腰。
玄都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道:
“对了,我此前还弄坏过你的姻缘泥人,与你结下了少许缘法。
上次让度厄道兄转交给你的灵丹,可服用了?效果如何?”
“并未服用,”李长寿笑道,“弟子身体并无异样,那灵丹想留给走了地仙之道的家师。
前……大法师,弟子冒昧问一句,浊仙真的只能修行到真仙?”
“嗯,浊仙本就只是地仙之道,只能修成真仙,”玄都缓缓点头,“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李长寿:……
真是聊天鬼才。
“说说吧,有什么难事,”玄都大法师看着李长寿,“既然老师让我下来找你,我自会助你摆脱困境。
还有,你与龙族又有什么关联?”
李长寿嘴角露出些许苦笑,道:“大法师可知南海神教?”
玄都掐指推算了下,言道:“最近听说过,天庭都在传,玉帝小师叔对这个神教大加赞赏,要将这个神教的野神收编为正神。”
李长寿叹道:“弟子就是南海神教……教主。”
“哦?”玄都眼前一亮,“你若是这么说,我可就来精神了!
你还不够两百岁,怎么成了南海神教教主?当年我也让人暗中搞过神教,没几百年就黄……
咳!
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这也行?
被巫人的寨子,强行给立成了海神?
那些巫人还仗着自己血脉之力,一个个体壮如牛,成了神使敛财……结果到头来,龙族又掺和了一脚?
妙,世间之事,当真是妙!”
河谷中,溪水旁,玄都端着烤鱼一阵大笑。
李长寿在旁努力保持微笑,并拿出了两条此前本打算送给门内长老的鳢鲔,继续烤上。
抱大腿的第一要素,就是真诚;
小主,
然后真诚的……投其所好。
玄都笑了一阵,又问:“后面如何,继续讲来。
我也不白听你这般故事,稍后你可选一门神通,但凡我会,你可学,自会传授于你。”
李长寿闻言倒是没太高兴,轻轻一叹,言说了自己对南海神教处理方式;
顺便回答了玄都大法师,自己为何会跟龙族有所牵连。
当玄都听到,李长寿苦于背后无高手撑腰,就故弄玄虚,故意话说半截,让龙族自己去发挥想象……
这大法师又是禁不住一阵大笑,还对李长寿的这般‘智计’颇为赞赏,夸了句:
“你可当真够机灵,难怪老师会出手为你遮掩天机!”
李长寿听闻此言,顿时有些动容。
圣人老爷真的……
眼熟他了?
随之,李长寿就立刻搞清楚了此间因果。
龙族入天庭,应该是壮大天庭声威、提升天庭威严的关键一步;
自家圣人老爷摆明了是要扶持天庭,善尸都化作了太上老君,替玉帝站台;
当太清圣人发现龙族入天之事,可通过南海神教促成一大步,便出手为他遮掩了天机,防止被龙族和西方教探查到底细……
这倒也说得过去。
李长寿心底念头转动,觉得圣人出手为自己遮掩天机,最有可能的时间点,应该是自己跟玉帝碰上了头……
不过这也不好得出结论,更不敢多揣测圣人心意。
自己那些香,总归是没白烧!
“长寿,”玄都笑道,“如今老师给了个任务,便是让咱们将龙族引入天庭麾下。
你有什么想法?”
李长寿正色道:“弟子一切听从大法师安排。”
“刚才我可是听你说,长者有所需,弟子服其。”
玄都眯眼笑着,“此事你既已入手,那就继续做下去吧。
只是,龙族素来狂傲,对天庭自然瞧不上眼;
当年妖皇立妖庭,妖族鼎盛时,也只能让龙族做个‘客卿’。
如今龙族虽缺功德、机缘,其势渐衰,但若无一些劫难,恐怕难以打掉他们的傲气。”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让李长寿动一动心思,打磨打磨龙族。
李长寿:……
他一个度仙门小弟子,肩膀是不是太单薄了点!
大法师使唤起小辈,也真是眼都不眨。
“大法师……”
李长寿面露难色,言道:
“弟子原本借龙族之势,护持南海海神教,本就心中不安。
如今让弟子再去有意算计龙族……”
“你且稍后,容我推算一番。”
玄都掐指推算,难得收敛笑意,露出几分正经的神色。
“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如今西方教两位圣人正想将龙族纳入自己麾下,已开始动手,似乎是暗中给龙族施压,逼龙族就范……
啧,这么多年了,竟还是这一手。”
李长寿低声道:“大法师,咱们这般讨论此事,是否不妥?”
“放心,”玄都道,“在我身周十丈,随你畅所欲言。”
李长寿心底一阵赞叹。
而玄都已经坐在那,端着烤鱼,一边挑刺将鱼肉送入口中,一边思索这事如何安排。
李长寿却已经开始想,稍后可求得什么神通。
最好是遁法,或者遮掩自身气机之法,又或者是如大法师这般,仙识无法探查之法……
嗯?
李长寿突然反应了过来,忙问:“大法师所言,可是指的西面那两位老爷,已经对龙族出手?”
玄都道:“不错,天机彰显,龙族今日有些灾祸,不过暂时已无忧。”
李长寿不由哑然失笑,一阵摇头。
玄都倒是觉得这个小弟子当真有趣,不仅有趣,还颇对他脾气,身上似乎有许多有意思之处。
玄都问:“还有什么乐事?”
“弟子先前感应到南海神教有劫……”
当下,李长寿将此时正在南赡部洲西南发生的战事,详细与玄都大法师说了。
“原来,我本是诓骗龙族的话,却是道破了实情。
怪不得龙族会如此深信不疑。”
“哈哈哈哈……”
玄都在旁又笑了一阵,这位大法师给李长寿的感觉,就是乐观且……
欢乐。
很快,玄都大法师抬手拍了拍李长寿的肩膀,言道:
“这件事办的漂亮!
我已明老师之意,龙族入天之事你来主持,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在你度仙门……
不对,你人在此地,如何能算计这般多?”
“弟子有一门粗浅的神通,名为剪纸成人。”
李长寿不敢隐瞒,当下在袖口取出一只纸道人,“弟子将他改了一下,改成了身外化身之法。”
玄都盯着纸道人看了眼,又看看李长寿,随后便是摇摇头。
修行不到两百年,身外化身之法……
“若不是老师不让我收徒,我当真想把你拉回兜率宫中。
但长寿,有几件事,我还是要叮嘱你一下。”
李长寿立刻面露正色,端坐在石块上,仔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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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目光流露着几分回忆,缓缓开口,先是一句:
“洪荒,远不如你看起来那般祥和。”
李长寿:……
还以为大佬要说什么,这事他自然明白。
不说别处,自己所在小小小琼峰,就有一位得罪不起的大佬隐藏潜修。
洪荒这么大,谁晓得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事?
听玄都大法师在旁唏嘘不已,李长寿也摆出凝重的表情予以配合……
玄都道:“远古时我尚未降生,暂且不谈,就说这上古至今,多少天纵之才,多少惊艳了天地的大能,最后都化作了飞灰。
洪荒,最多的就是算计……”
李长寿:这话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你可知,为何老师教我莫沾因果?”
玄都叹道,“只因这因果二字,扯不断、斩不开。
或许你觉得是一件小事,却有可能在漫漫岁月之后,为你引来杀身之祸。
自上古一路看下来,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句真言,便是——
洪荒有太多凶险。”
李长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一刻,心底突然有了一种感动。
总算找到了组织的感动!
玄都又道:
“你看那昔日展翅翱翔九天之外的妖师鲲鹏,最后落得被打残逃遁混沌海;
你看那意气风发,屹立于不周山之巅的双妖皇,最后落得身死道消,尸骨无全。
再有那战巫一族,那十大妖圣,那血海修罗,那些在天地间呼啸而过的大能大神通者……
多如繁星,数之不尽。
长寿啊,这个天地间不存在任何胜者。
只有生者,与死者。”
李长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言道:“大法师为何不将这般道理,传给本教众多道承?”
“只是些警言罢了,何人又能真的不沾因果?”
玄都笑道:“我说这些,不过是想给你提个醒。
长生金仙不算什么,大罗之境又能如何?莫要因为自己有了晋升,就沾沾自喜,安心修行才是正理。”
李长寿起身做了个道揖,对玄都大法师颇感亲近。
一种辛苦坚持了百多年,终于被认可的感觉油然而生,让李长寿真想与玄都畅谈一番。
但,不能。
说多错多,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醒;
哪怕是面对此时对自己十分关照的大法师,自己可以心存感激,但不能产生依赖,更不能完全信赖。
大法师不可能一直盯着自己;
而且,若有人对自己暴起发难,大法师最多也就能帮忙收个尸,若是还有温度,塞颗九转金丹什么的……
想多了,想多了。
“那,龙族之事,你看着处理就是。”
玄都大法师拍拍膝盖,见眼前火堆已烧的差不多了,便慢慢站起身来。
“今日咱们先聊到这吧,你想学什么神通?我自不能食言。”
李长寿沉吟几声,思前想后,还是道了句:
“遁法。”
玄都大法师先是一怔,随后便是抚掌大笑,在袖口取出了两只玉符。
“本打算分两次给你作为奖赏,都给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