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亲人相聚之时,京中正展开一场血洗。
世家大族嚣张那么久,见小皇帝没什么动作,根本想不到他们作奸犯科的证据都已经牢牢被谢琅握在手中,先前只是压着不发作,而今有了导火索,连枝带根被点燃,一个个毫无防备就被抓入了牢中。
年轻的君王一改往日作风,能审问出更多线索的就继续审问,不能审问的就安上罪名杀了,诏狱连着几日人来人往,老面孔出新面孔进,个个身上都不干净,连带着刑场都是被血染了又染,用清水洗好久都洗不掉颜色。
着实可怖。
然而这时却都已经悔之晚矣。
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世家大族们这才意识到,杀死温鹤绵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斩断小皇帝一臂,更像是打开什么无形的枷锁,让小皇帝的性子彻底没了收敛。
而那位年少登科的帝师,才是真正的清风朗月之人,她不约束着陛下,就什么都变了。
便是前些日子吵得最凶的御史,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开始在心中暗暗埋怨搞事的人。
这下好,害得大家都被牵连。
朝中霎时空了一半,每日上朝都战战兢兢不说,还未必能够等得到皇帝,站到腰腿发软才被驱逐回去。
叶照旋一边骂着他们活该,一边也不由得涌起股忧心:“若日日这么下去,荒废了朝政,可如何是好啊……”
他到底是个忠臣。
陆子慎笃定摇头:“不会。”
他俩原本走得没这么近,得知温鹤绵出事的消息后,反而是经常聚在一起讨论。
叶照旋不解的看向他:“你就这么确定?”
“嗯。”陆子慎抿了口茶,神情凝重,“陛下心中倘若还惦记着温大人半分,就决计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不过经此一遭,名声大概率是好不了了。”
当明君需要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的维持,成为暴君却只在朝夕。
嗜杀的名头传出去,不知内情的,恐怕私底下要呼暴君了。
叶照旋叹息:“说的也是。那毕竟是温大人看着长大的帝王啊……”
“如今还未找到人,看陛下的意思,恐怕不会轻易放弃。”陆子慎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对,“感觉风波不会那么轻易平息。”
叶照旋苦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