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不清楚,可猜测应当是有的。
朦胧之后,再回想起山崖侧的场景,总觉得那抹人影带了几分决绝。
他其实该想明白的,她谨慎小心至极,绝不会犯如此错误。
除非是,有意求死,或者,单纯想要离开他。
原因为何,不做多想。
所以她留下了这些策论,无论如何,朝堂都会继续运转下去。
所以她提前让人散布传言,将京中局势进一步搅乱,替他打捞起那些漏网之鱼,也能借此推动她想达成的目标。
桩桩件件,环环相扣。
早已于无声中埋下,谢琅竟从未察觉。
越想越头晕目眩,谢琅忽然有些失力似的,埋头伏在了桌案上,一向挺直的脊背弯了,牙关紧咬,似有若无抖动着。
良久,直到衣衫被浸湿,感受到彻骨的凉,谢琅才后知后觉意识的,原来是他哭了。
酸苦混合着涩,连带着多日的难过和委屈,终于在此刻倾泻出来。
他指尖似乎用力极了,抓紧的信角出现了褶皱,低哑嗓音伴随着呜咽:“我后悔了……”
“温鹤绵、太傅……我想你了。”
从前他只是装模作样的红上眼眶,眼泪还没掉出来,温鹤绵就会停下来哄他了,而如今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是他自作自受。
也是他……
亲自逼走了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