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大明皇家格物院

这件事得陛下再壮些,才能做。

而格物院,就不用再等了,大明的考古式科研已经慢慢进入了尾声,下面的主要任务是继往开来。

“朕也不让国子监的监生们白忙活,算学算得好的人,择优入格物院。”朱翊钧坐直了身子说道:“一入格物院,就是不食五谷的神仙了。”

格物院研究万物无穷之理,入院之后,就是登阶,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民间那些困扰,和他们再无关系,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金钱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了,他们的生活将会完全由朝廷供应。

朱翊钧不让监生们白忙活,算学学得好,就可以入院。

格物院的博士们,其待遇就是神仙待遇,而之所以叫皇家科学院,是完全由内帑支持。

“至于院训,朕也想好了,就八个字:行之者一,信实而已。”朱翊钧颇为确信的说道,这不是动心起念,是从考古式科研开始之后,就已经在谋划的事儿。

张居正愕然,因为行之者一,信实而已,是张居正的原话,他想了想说道:“陛下,要不换个训诫词?”

“朕连石碑都刻好了!”朱翊钧并不想换,用事实说话,这是科学的基本信条,如果有一天能够证实鬼神的存在,那格物院的使命就是研究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信实,确确实实很符合格物院的使命,张居正也无法反驳,只要他不说是自己说的,大家都会认为是陛下说的,毕竟陛下在这方面已经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算学这块,陛下的确是天才。

看到了石碑设计的手稿之后,张居正眼前一黑,因为石碑上不是八个字而是十一个字。

完整版的内容是:行之者一,信实而已——张居正。

“去掉臣的名字?”张居正做了最后的抵抗,这卧在大门口的石碑上,明晃晃的刻着他的名字,这算怎么回事?

朱翊钧想了想拿过了手稿,小手一挥,把张居正的名字去掉,换成了朱中兴。

朱中兴是个笔名,他可以是朱翊钧、可以是张居正、可以是戚继光,也可以是任何一个致力于大明中兴的人的名字。

张居正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明晃晃的把他的名字刻上去,他就没有犯下僭越之罪。

“地址选在了大隆兴寺,切割出一半来,营建皇家格物院。”朱翊钧告诉了张居正具体的宣旨。

大隆兴寺的一半,大隆兴寺是正统年间,明英宗册封了杨禅师为国师,专门营建,土木堡之后,杨禅师被景泰皇帝送到了迤北感化瓦剌人太师也先,一去不回,这大隆兴寺就开始败落。

朱翊钧圈了一大半出来,作为皇家格物院的选址。

之所以选在大隆兴寺,是因为这是从西苑前往北土城操阅军马的必经之路。

而皇家格物院的落成,由大明兴利之臣王崇古、工部尚书郭朝宾负责督造。

王崇古那套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方法论,绝对是从小皇帝这里学来的,为了让谭纶持续的为大明发光发热,为了调理谭纶的身体,陛下专门下圣旨从湖广抓了李时珍回朝。

好用就用到死,王崇古督办皇宫大工、佛塔,现在又开始兴建皇家格物院了。

朱翊钧也不怕王崇古督大工的时候,搞贪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张四维族诛,王崇古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独臣,搞到切实的证据,把王崇古的脑袋摘了,就是大功一件。

皇帝在皇极殿割了王崇古一缕头发,在大多数朝臣们看来,是皇帝的折中,甚至皇帝的委屈,为了维持西北局面稳定,甚至是为了安抚俺答汗的妥协。

这是不成立的,如果真的要受委屈,那就不是七百个头颅应声落下了。

“先生给侯于赵一块腰牌吧,他都要被骂死了。”朱翊钧说起了一个简在帝心的人物,侯于赵。

侯于赵最近一直被弹劾,也没人帮他说话,既然是忠君体国,那就让侯于赵托庇于全楚会馆比较妥当。

侯于赵的压力太大了,他被弹劾的事,是以他的谏言为起因、内阁采信九边总兵、副总兵、参将等军将意见,建立的五等事功体系。

这五等事功体系,在文官的掰扯下,已经和军功爵名田制划上了等号,是穷兵黩武的典型人物。

五等事功的功赏体系里,一等功的标准是灭国,这的确是和军功爵名田制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灭国。

在很多言官看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穷兵黩武了。

“臣遵旨。”张居正也没犹豫,他的张党,在他走后,都要全盘交给陛下的,现在是张党,日后都是帝党,而在一些关键位置上,比如京营总兵、吕宋总督等等,已经是实际上的帝党了。

侯于赵总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不小心暴露自己忠君体国的本质,是个值得培养的臣子。

焦竑遇到了难事,他报名万历五年的会试,但是因为籍贯的问题,无法报名,毫无疑问,前科状元孙继皋发挥了他的作用,打了招呼。

焦竑祖籍山东,籍贯是应天府,在应天府中举,因为涉及到了南北榜的问题,若是没人帮忙,他就得去山东再中一次举人,才能会试。

他的第一反应是,既然有人为难,那这会试不考也罢,对于昏暗的官场,他颇为失望。

但是他现在有了全楚会馆的腰牌,他最终选择了到全楚会馆来试一试运气,张先生是因为陛下点名,才给了腰牌,至于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愿意给他庇护,他还得试试才知道。

“弱侯兄来访,真的是蓬荜生辉,家父专门叮嘱过,若是弱侯兄来访,莫要怠慢,快快请进。”接待焦竑的不是游七,而是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

“贤弟如何称呼?”焦竑确定了是张居正的儿子,就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了。

“张敬修,字嗣文,兄台叫我嗣文便是。”张敬修一边走一边说道:“父亲说起你在崇正学院怒斥群儒,又在燕兴楼驳斥贱儒俗说,就一直说兄台有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张敬修的礼遇,不仅仅是因为燕兴楼的论战,之前崇正学院的论战,焦竑一个人骂的群儒回不了话,陆光祖回京后,就已经把当时的事儿,说的很清楚。

张敬修和焦竑客套了一番后,听闻焦竑来意,便笑容满面的说道:“不是大事,就是故意为难而已。”

张敬修和游七交待了一下,没过多久,事情就得到了圆满解决。

这腰牌确实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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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