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对话如无说明均为英语)
远在大洋彼岸的德内尔见不到养子已经习惯的泥浆,9月份的华盛顿秋高气爽,若无阴雨,可称得上是难得的好时候了。
老杜瓦穿着一身松垮的旧套装,站在白宫前的草坪上等待德内尔:“我没想到你会穿一身旧军装来白宫。”
“这失礼吗?”
德内尔有些不安地摘下没有任何标识的平顶帽,低头打量自己的着装,却被杜瓦微笑着制止了:“没有,没有,我甚至感觉这身蓝的更衬你的身板,但趁这段时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穿这身吗?”
“你告诉我总统是一个很随意的人,让我穿得舒服点。”
老杜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所谓的‘穿舒服点’就是指穿旧军装?”
“我总不能穿邮局的工作服来见总统。”见自己的老战友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穿便装,德内尔再次解释道,“我没有便装。”
老杜瓦了然地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两人便一块踩着青草散步一样不急不慢地向白宫走去:“来美国来得急,没带啊?”
“没有。”
在得知德内尔过去二十年的穿衣全靠邮局发的工作服,以及从部队里拿回来的四五件衬衣衬裤和背心之后,老杜瓦一时震撼地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表示:“既然这样,等谈话结束,我就和你去裁缝铺子里订个一两件。”
“还是去成衣铺子吧,裁缝铺子我可消费不起。”德内尔毫不在意地揭露出自己的窘迫处境,“我现在全部身家只有不到一千法郎,只相当于40多美元,要不是工作忙得要命,我都想进福特公司拧两天螺丝赚点外快——免得连小费都付不起。”
“什么小费能要一美元啊。”老杜瓦摇头不已,“不过你手头确实太拮据了,是不是自从你撤到英国就再也没领过军饷?”
“是这样的,国难当头,能省就省吧。反正我吃穿用度都能在军队解决,也用不着薪水。‘要把每一个钢镚都变成为盟军烈士复仇的子弹’。”
“你怎么换成伦敦口音了?这话是别人说的?”
“是菲茨伯爵说的,他是威尔士同乡团的一个营长,儿子牺牲在阿拉斯了。”
“哦……”作为一个父亲,老杜瓦立刻理解了菲茨的心情,“真是太不幸了。”
两人一直闲聊着,直到他们看到总统夫人正满面春风地站在白宫回廊的栏杆旁向两人挥手。
两人立刻挥手致意,接着便听闻总统夫人用不太淑女的高嗓门对他们喊道:“早啊,先生们!”
“您早,夫人!”
两人立刻加快了脚步,以免总统夫妇久等。等他们走到门厅前的时候,才发现总统本人居然也在走廊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