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内尔认为不会,因为隆美尔拥有的燃油恐怕不足以支撑他的部队完成回调突袭的战略机动:“德军装甲部队部署出去就是部署出去,肯定调回不来了,除非他能缴获到足够多的燃油。但咱们和塔莱的守军都是步兵,哪有油让他缴获?”
意识到隆美尔可能是只纸老虎,再加上盟军在21日的表现并不能算差,德内尔麾下这支杂牌军总算有了几分心气。但有心气归有心气,部队特别是炮兵的体能还是消耗过甚,因频繁承受开炮震动而四肢乏力,甚至连饭盆都端不住的炮兵也不在少数。
因此在次日,精疲力竭的德军还是攻到了富萨那隘口前不足一公里的位置上。
但德军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因为就在22日晚,长途跋涉的大红一师和法军第39朱阿夫团终于抵达了战场。
出乎德内尔意料的是,两支援军部队的指挥官对他本人的态度似乎过于恭敬。两支部队还没到,大红一师的副师长特德·罗斯福准将和朱阿夫团的团长特克斯·福法纳上校便不带警卫,两人共乘一车进了德内尔的驻地。
德内尔并非倨傲之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出来迎接,三人互相见礼后,罗斯福准将便一把握住德内尔脏兮兮的右手,为他救了自己儿子的举动郑重道谢。德内尔此时压根不知道罗斯福的儿子是谁,直到他描述了自己儿子的伤情,德内尔才想起,他好像确实把自己的汽车让给了一个肺部重伤美军炮兵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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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上尉伤势如此严重,竟然只用了两天就转危为安了。”德内尔不由得感慨,“年轻人身体真是好!”
“还要多亏了您,戴泽南将军,医生说了,昆汀要是再迟些送到,就是圣人在世也救不回来。”爱子心切的罗斯福准将回忆此事,后怕得把德内尔的手都捏出了指印,“将军于我有如此大恩,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举手之劳而已,同为战友,何必言谢呢!”德内尔满不在意地向罗斯福笑笑,又看向了福法纳上校,“您又是为什么摆出这幅样子?我确实不曾救过您的儿子。”
“不,您救过。”罗斯福刚松手,福法纳又握了上来,“我的家小全在君士坦丁,要是没有您,叫隆美尔得了泰贝萨的补给,我的儿子恐怕也会遭遇昆汀·罗斯福上尉的命运!”
“我只是尽了一个军人的本分罢了。”
德内尔谦虚了一句,随后便将二人请进了指挥部。在勤务兵为客人冲咖啡的时候,盟军指挥权便轻松落定,罗斯福和福法纳都愿意服从德内尔的指挥,大红一师师长特纳也持同样态度。
于是德内尔便命罗斯福率第18步兵团和第26步兵团在山口以南、特纳率第16步兵团在山口以以北设置防线,他本人则带领现有部队扼守隘口,福法纳的团潜伏在隘口反斜面做总预备队,配属给大红一师的装甲部队则部署在隘口西侧的公路附近,准备反击试图强行通过隘口的德军部队。
此外,大红一师和朱阿夫团的炮兵也被他重新安排,确保能够支援到阵地的任何一点,盟军就这样在富萨那隘口给德军张开了天罗地网。
德内尔就不信,隆美尔那残缺不全的部队还能突破盟军近一万五千人构筑的铁壁铜墙。
第二天,第10装甲师果不其然一头撞进了盟军的火力网中,兵力雄厚的盟军部队用19个炮兵连(装备各式火炮80余门)狠狠地教育了德军,让这些穷惯了的沙漠强盗对“火力优势”的概念有了充分而深刻的认识。
整整一上午,富萨那山谷中弹片横飞、烟尘蔽日,德内尔在吸引德军全军压上之后,立刻对德军实施了即使在盟军眼中都相当恐怖的炮击。两个小时之内,盟军向着德军阵地倾泻了各式炮弹四万余发,相当于自由法国第二旅在比尔哈凯姆十天消耗炮弹数之和的两倍还要多——德内尔成功让德国第10装甲师尝到了当年自己在凡尔登阵地上的滋味。
等到烟尘散去,盟军官兵目光所及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敌人,过了许久,才有德军士兵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地离开战壕,或扔掉武器呆坐着等盟军俘虏,或慌不择路地跟随着幸存的坦克向东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