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薇尔莉特确实很想这么做,但是少校在弥留之际反复恳请她为她自己,也为了少校,全力报答阿让的恩情。
为了完成少校的遗愿,她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了阿让父子身上。
但是阿让却好像兰斯修道院的锡屋顶,任凭暴雨如注,仍能滴涓不留。心存愧疚她想尽办法,仍不能寻回当年那个恬静快乐的青年军官。
那段努力最大的受益者是罗贝尔,其次就是薇尔莉特自己。尽管当时的薇尔莉特一颗心都拴在少校身上,对阿让的感情根本称不上爱恋,只是爱护乃至爱戴,但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她倒也相对平稳地接受了少校的辞世。
直到1933年的一个夏日,已经二十四岁的薇尔莉特才意识到,少校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报答阿让,还是为了给她找点事情做,省得她只念挂着少校,整日以泪洗面,甚至积思成疾。
更何况,吉尔伯特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阿让更值得托付薇尔莉特的人了。
唉,男人真是狡猾啊……
带着对吉尔伯特少校的思念,薇尔莉特压抑着悲伤,诉说了停战后到少校返回巴黎前自己等待的孤苦,对少校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惊闻少校罹患绝症后的错愕与绝望。
说到一半,泪眼婆娑的隆美尔夫人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铁手:“可怜的夫人,我可怜的夫人啊……”
薇尔莉特也难免潸然泪下,她再次回想起那种仿佛要将自己撕裂成两半的痛苦。
…………
“痛苦,是的,痛苦,仿佛要把我撕成两半……”德内尔艰难地抬起手,“一直到今天,我都很难面对那段往事,但是一切总该有个结局,也必然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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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先不提这事了,爸爸,我们一家人难得重聚。”泰勒关切地帮德内尔揉捏着肩膀,顺便岔开了话题,“这次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明天就走,要不是英军那边工作对接出了问题,我下午就回非洲了。”
“好不容易来趟伦敦,都不见我们一面吗?”
“我原本打算托人把你们接到美军司令部外见面,现在得争分夺秒啊,我们越努力,就越能早回家,也让小克吕尔看看咱们美丽的家乡。”
德内尔向远处望去,正看到小克吕尔在卡登花园的草丛上和拉莫斯疯玩呢。
“抱歉打扰您,将军。”
德内尔回过头,看到驻英武官勒让德约姆的机要秘书正歉意地向自己招手,于是他也带着歉意告别泰勒,快步上前问道:“英国那边给了答复了?”
“给了,按照您此前的指示,我们第一时间向阿尔及尔打了报告,戴高乐将军想听听您的看法,包括您是否要在英国多留些日子。”
“我会尽快回到阿尔及尔去。”德内尔回答道,“咱们的盟国铁了心将我们排除在外,对此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也不好提出抗议,毕竟艾森豪威尔他们确实在理。哦,将军,您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