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荆心思复杂,跟着小厮直到了丞相府的主院,见着里头的陈设皆是典雅别致,比将军府的要细致不少。
宋荆被丞相府的女使安排着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女使朝着宋荆倒了一杯茶,“宋将军难得来一次,奴婢常听丞相说起将军大义。丞相还说过若是将军来了,定要挑丞相府最好的茶奉上,如今这茶叶是宫里赏赐的顾渚紫笋,还请宋荆将军尝一尝觉得是否合口味。”
宋荆听了小女使说的这话倒是心底又生出几分惭愧来,他活了半辈子了,殷易臣左不过二十来岁,和宋澜是同龄的男子,夸张些也算得上是他的儿子辈了。可他却以极差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后生,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替自个儿羞愧。
宋荆心上虽然是这么想着,却也没忘了如今来的目的,他瞧着那小女使,低声问道,“殷丞相呢?如今可是病着起不了身了?既然是如此,可方便我去和丞相说几句话便走。”
“丞相如今染了风寒,可奴婢已经叫人去请了。”小女使朝着宋荆福了福,笑着道,“将军来府上,丞相怎么可能不亲自来见,将军稍等片刻,一会儿丞相就到了。”
宋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点着头喝了一口女使端来的茶水,味道确实是不错的。丞相府的各种器物都是极好的,倒是也可看出殷易臣家中富硕。
没过一会儿,病殃殃的丞相大人殷易臣便从里头出来了,只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随时扶着。殷易臣脸色苍白,唇上更是毫无血色,不住的传来咳嗽声,想来真是病的不轻。
殷易臣在侍卫的搀扶下才终于到了宋荆的跟前,勉强撑起一丝笑来,朝着宋荆拱手道,“将军大义,从前我在将军面前大放厥词,将军竟然能不计前嫌,在我病中来看,实在是叫易臣心里感激。”
宋荆见着殷易臣这个模样,原本准备好敲打的说辞竟然全都咽了回去,宋荆心下终归是觉得过意不去,只看着殷易臣顺坡下驴,“我如今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活了丞相岁数的两倍不止,那般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如今丞相既是生了病,便好好养好病早日回朝。如今丞相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万万得养好身子。”
“将军谬赞。”
“知道丞相病了,专门带了几样补品来给丞相补身。”宋荆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