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千面胡看着我,面露哀求。
镇魇烂躯,痛入骨髓,不是用迷药就能克制得了的。
“老同参,菩提树下论理长短,佛魔不论道讲三分,倒踢金斗踏日月,也要留下三点星,我拜索子走三岔道,只求你抬一抬五指山,添命问道理,你尽管讲。”
我笑了笑,丢了一根烟到嘴里点上,也不吱声,就看着千面胡。
按照张宝山他们登记的资料,他今年已经七十八岁,比我大了六十岁,整整一个甲子,正经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人阴狠果断,现在看,还能屈能伸,对着我这么个小辈也能放得下身段,求得了饶。
不过,这都没用。
技不如我,就要被我压死。
任他怎么算计折腾,都没有任何用处。
烟一起,千面胡脸上立马汗如雨下,两条腿不停抽动,全身都跟着哆嗦,震得床板咣咣直响。
可他牙都咬得咯崩崩响,直到我一根烟抽完,也没吭一声。
我从兜里掏出留着的另一张脚印图,撕碎了揉成一团,扔到他怀里,“吃了,十三天复原。许过诺要做到,偷漏隐瞒,立刻复发。”
千面胡忙不迭地将纸团塞进嘴里,拼命嚼着咽下去,噎得直梗脖子。
我掸了掸烟灰,起身往外走,千面胡在后面哑着嗓子说:“月君场子定星位留过老神仙,压命论理服输,不能趟龙行夜,是神仙便取了去。”
“我不是神仙,也不会做神仙,多余的事情不掺合,你这下场是你自己作孽,到现在你还想拉我下水,未免小瞧了我。我这人从来不贪不占,只拿自己应得的。”
我不再理会千面胡,推门走出病房,跟守门的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也不再等张宝山,直接离开医院。
这一天没人问诊,夜里也是平静无事,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天上午来了两家问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