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身体僵了一下。
本想着老老实实接过药碗,但中午的那顿午膳却仿佛给了他别样的勇气。
他动了动身子,将刚才侧过去的脸扭转回来,眼睫下垂,看起来好像一只犯了错的大狗狗。
只是,大狗狗似乎知道主人不会打他,所以不仅不打算承认错误,反而还决定恃爱行凶~
“嗯~”
嗓子眼里发出的轻轻哼唧声在庑房里其实算不得清晰。
要不是房间很安静,雪鸢的耳朵又很灵光,她差一点就听不清这人在说些什么。
她坏心眼地故意没有动作,直到面前的人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被角才将舀了药的勺子送到那人唇边。
进忠“嗯”完后有些忐忑,尤其是在薛圆半天都不吭声的时候。
他是不是觉得我恃宠而骄了?
他忍不住抓紧了被角,身子也不安地挪了挪。
一碗药而已,要不,我就自己喝了吧?
进忠心中哭唧唧地,刚要松开被子去端碗,唇边就贴上了细腻的白瓷勺子。
“乖,张嘴。”
什,什么?
进忠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汤勺,神志都迷糊了起来。
薛圆他,真的在哄我。
这一刻,味觉仿佛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苦涩的汤药都变成了玉露琼浆。
迷迷瞪瞪地,雪鸢喂进忠喝,一碗药居然就这么用那小小的白瓷勺子喝完了。
喝完后进忠咂了咂嘴,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看雪鸢要走还非常大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去哪儿?”
雪鸢无奈地举了举手里的碗。
“你要我一直端着这个吗?”
“哦~”
悻悻地松开手,进忠眼睁睁地看着雪鸢把碗放进水盆,细白的手指轻轻搓洗着碗沿。
他一时竟分不清是白瓷更白,还是薛圆的手更白。
他突然有些嫉妒。
碗比我重要吗?
碗真是一个小妖精,吸引走了薛圆公公的目光。
他应该在我的身边陪我,摸摸我才对。
雪鸢不知道有人连碗的醋都吃上了。
她把碗简单地冲了冲就放在了一边,随后便在床上架起小桌,把带回来的晚膳一一摆好。
“吃饭。”
只有薛圆在他身边,他才觉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