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宋连荷其实也有在自省,她到底是哪说错了?
难道是……
她手撑着脸颊,坐在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沧晏。”她突然出声:“你……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我?”
男子眉睫微颤,慢慢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眸,缓缓凝向她。
“一直以来,你……你都没想过要杀我?对不对?”
男子瞥了瞥她,又阖上双眼,“呵,开窍了?”
她默默垂下头,手指搅着衣角,“我可能……就是怕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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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
“贪生怕死,挺没出息的。”她自嘲笑下,喃喃道:“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真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自己活着才最重要。你……能明白吗?”
宋连荷只想活着,而且要好好地活!
这是自她穿书以来,唯一想做的事。
可是她又怕,怕为了活着,失去了自己……
死过一次?
他又睁开眼眸,浅棕色的瞳眸里,是她柔软说服自己的模样。
他略沉吟,随意拂袖,低沉慵懒出声:“为自己,无可厚非,在我这里,你只管贪生,无需自责或是改变什么。”
宋连荷怔怔看他,胸口隐约有丝谨小慎微的雀跃正在作祟。
她咬了咬唇,兴许是今晚月色太美,抑或马车里的气氛太过安然,她冲动地脱口而出:“周沧晏,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那晚在华胥坊……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我中了招,情难自禁,而你不过是恰好在场帮了我!所以我们大可以不用再尴尬面对彼此,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便好!”
马车内的气氛,骤然冷却,适才的轻松也成了错觉。
他缓缓抬起眸,淡漠地看她,“随你。”
说罢便不甚在意地移开视线,眸底一片凉意。
宋连荷抿着唇,手指用力搅着衣角,他这般不在意,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
可为何心里会像揣了个秤砣一样坠得她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