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这么多年,叶掌柜是个再忠厚不过的性子,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听她的,从来没跟她发过脾气,哪怕是上次她私底下答应了齐家的人陷害铺子,丈夫也只是自己去寻死,都没有斥责过自己。
这一次却如此疾言厉色。
她一时忘记了再哭喊。
叶掌柜忍着心里的羞耻,转过身朝着陆明惜磕了三个头:“是我对不住大小姐,大小姐这么多年对我仁至义尽,倍加看重,我却存了坏心陷害大小姐。”
他直起身,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轻松:“大小姐,是齐家的夫人给了我夫人贰仟两银子,让我偷换店铺进贡的药材,陷害店铺。我一开始不答应,但是已经接了人家的银子,没有法子,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可不知道为何,他们临到头又改了主意,让我不再换药材,换安胎丸。”
叶娘子双眼发直,怎么也没想到丈夫竟然会蠢成这样。
现在事情又还没办成,这安胎丸都还没给人呢,只要咬死了不承认,陆家顶多是以后不再用他们,把他们给发卖了,又不能彻底定他们的罪。
可现在他自己承认,那不就是自己找死么?!
叶掌柜说完了这一句,只觉得浑身轻松,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顿了顿,又看着陆明惜说:“至于约定在我这新宅子,也是齐家和皇甫大人要求的,他们说这里清静。丸药的金纸都是咱们药铺专用的,所以他们给的丸药的金纸都要我重新换过,换成咱们药铺的那种......”
他是认识摩诃的,跟摩诃说:“盒子在我书房的第二个抽屉,劳烦姑娘去取。那上头的金纸还没换,由此可证明那药丸不是咱们药铺的,盒子也是齐家的盒子。”
摩诃立即便去了。
叶掌柜朝着陆明惜直挺挺的磕了三个头:“大小姐,小的辜负了您的看重,实在罪该万死,小人无话可说,只求大小姐不要迁怒小人的老母和孩子,小人给您磕头了。”
主仆多年,他是知道陆明惜的底线的。
所以认错认得十分的坦诚。
陆明惜看着他,垂下眼:“这些话你留着跟官府说,至于你的老母和孩子,他们并无参与其中,自然也没什么放过不放过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