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桃很长一条躺在地上抽冷气,不敢太用力呼吸,否则小腹立刻就要抽痛。
她只能小小声回答:“站不起来。”
花子立刻大怒,回头喊:“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怜香惜玉!!
银时扬声问:“继不继续?”
高杉桃见好就收:“先就这样吧,可以吗?”
银时听完,扭头就走。
桂紧跟着他也走了,村塾外的荒地上就只留下了花子和高杉桃。
席卷而来的风,将表面的浮土吹得两人一身都是。
“这下肯定会被松阳老师说了。”高杉桃哀怨。老师是很爱干净的。
花子却没接话。
“花子?”
花子还是沉默。
半晌,才问:“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为什么会答应那个高杉的赌注呢?
为什么会主动找坂田银时、这个超级危险又一根筋还完全不知道手下留情况且又是天然卷的家伙训练呢?
为什么被打得遍体鳞伤,整条胳膊都没有一块能看的皮肤、小腹估计也好几道淤青,还要继续站起来,坚持战斗呢?
花子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她虽然是整个村镇上少有的、在松阳老师这里识字念书的女孩子,却也并不觉得等到战争爆发,她就会上前线。
能成为英雄的,只有被选中的少之又少的那部分人啊?
既然如此,做好自己能做的就已经足够,为什么……
“阿桃,虽然有点大大咧咧的,但是意外地让人看不懂呢。”她说。
高杉桃一个鱼跃站起,拍拍身上的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挨打很痛的吧?”花子虚虚地摸她胳膊上的伤痕,“明明很痛,还是一直坚持,这是怎么做到的呢?反正我肯定做不到……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做不到吧?”
高杉桃:“你是不是想说我是笨蛋啊?”
“才不是!”
白发少女鼓了鼓脸颊,把嘴挤成一小饼:“可能,就是因为我想这样做吧?”
“好敷衍!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诶?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她很认真地说:“因为这里很危险,但是我又不想死,所以我必须要变强。拜托银时练习虽然很累很痛,但是不会死,而且还能变强,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她们俩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花子摇头,甩开心里那丝说不上来的复杂,拽着她往村塾里走
“阿桃,你啊,果然只是个笨蛋而已呢……”
“我就知道你只是想说我笨!!”
*
早上打完,高杉桃休息了半天,下午又找上了银时。
依然是一边倒的惨败,再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又去了。
“……你这家伙真的是人吗?”银时狐疑,“我该不会捡了什么体格超强的战斗民族天人回来吧?”
不,那是本篇开始之后你才能拿到的剧本。
高杉桃冲他点了一下胳膊上还没消的红肿:“体格超强?”
又比划一下自己看上去毫不夸张的肌肉:“战斗民族?”
银时顿时理解一切:“也是啊,哪有你这么弱的天人。”
“哼哼,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银时不置可否:“开始。”
虽然有很牢固的刻板印象,但接触下来,高杉桃发现他并不属于十分话多的类型,尤其握住刀之后。
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那双眼睛,但看她的时候就像看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下刀快准狠,绝不会有任何一丁点留情。
怎么说呢……比起之后人尽皆知的甜食控天然卷,这时候她认识的银时,好像更偏向于那个描绘很少、十分神秘的白夜叉。
因为和熟悉的那个‘坂田银时’有了出入,反而更像是……更像是一个真实的、突然认识的朋友了。
一周多的一对一训练,每天频率维持在3-5次不等。
最开始的时候花子和桂还每场都来,后来训练实在太频繁、高杉桃每次受的伤也不那么胆战心惊,来的就少了。
“昨天的课业还差……嗯?人又去哪里了?”
桂抱着一沓书进来:“花子,你有看见阿桃吗?”
“她刚刚就出去了,又是‘那个’吧‘那个’!”
阿桃?
高杉桃?
高杉晋助的手指一下绷起。
丰田花子也就算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桂小太郎也要这么亲密地叫那家伙。
这几天还总是同进同出,搞什么啊,真要做朋友啊?就她?
桂注意到他动作,冲花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避着他干什么啊?”走到院子里,花子才不忿地问他,“就让他知道啊!阿桃那么努力那么上进,就该让他和其他所有人……还有松阳老师,都知道才对!!”
桂笑着叹气:“他不知道才好呢。”
两人一并往村塾外面的荒地走去——高杉桃和银时这几天都固定在那里练习对打。
“他不知道,是不是就会放松警惕?”桂摇头的时候,马尾也会跟着动,“一点点都好,也许阿桃就需要那一点点。”
花子不解:“阿桃……不是说阿桃的实力,还是不如那个高杉很多吗?”
远远不如,那就毫无胜算,那么一丁点的信息差又能算什么?
桂笑而不语。
虽然是不如高杉晋助很多,光说剑术恐怕还要练个十年,但她有些秘密的怪招,还有松阳老师帮忙。
规则要求无论是谁,只要被击中一次就算结束,那么就尽可能减少了双方长时间对峙纠缠,以至于摸清对方实力的可能。
而这,无疑是对阿桃有利的。
不远处,竹刀击打在一起的声音清脆地炸开。
“听多少次都没法习惯……”花子苦着脸,“太刺耳了,真难想象他们俩离那么近听起来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