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徐长风捂头长息,沉默半响,从脚边抓了把泥土一边把玩,一边低声喃喃道:“放心吧,齐先生,我对你们背后的算计并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对平安哥做什么坏事,只是看不得你们对他如此磨砺,我只是想让本就多灾多难的他,在童年时光里不要对那么的人间失望……”
徐长风知道,眼前的齐静春甚至都不知道日后的陈平安在那千难万险跨境之中,面对的最终心魔到底有多无解,可是他也不想多提,只是想着尽点自己的心力,让那原本的少年不再那么苦楚,至少童年的滋味里也该有小伙伴一起分享的糖葫芦。
看出来少年突然的泄气与失意,齐静春浅谈辄止。
他的面上看起来毫无表情,实际上却连手中杯盏都已经握持不动,心境里巨浪滔天,往复不止,同时他的心底困惑越发不可收拾。
眼前的徐长风究竟是谁?
他到底如何看出来什么算计?
是那位老人已经看破了他们师兄弟的谋算?
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前者,那就印证着自己师兄弟谋算如此之久的大局在那位眼里看起来犹如跳梁小丑,甚至连出声提醒,丝毫的波澜都未曾有过。
这也无愧那位漫长的寿数,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等人的谋划过于稚嫩了些,连对他这桌上的大考触及的资格都没有?
可这明显不合时宜,自己的谋算几乎是另起炉灶,与师兄的手笔在当下显然处处相悖,哪怕是后人终于知晓,也只能通过草蛇灰线将所有的事件串联而起……
但是这种情况,万中无一,他齐静春甚至敢十分肯定自己就是勘破这场棋局之人,可是现在不同了。
随着少年的这番话说出,那也就同样预示着第二种情况的出现。
后者意味着那人的神通广大,即便是自己坐镇在这洞天福地之中,他也能够轻而易举地避过自己的视线,从而任由其施为发挥。
要想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齐静春光是认识的,就有那么几个能数得上名号的。
至于不认识的,也几乎是几座天下里头老字号宗门里头的老祖宗,隐士巨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样的人物对这个棋局的观瞻到底如何,其实也不会太过稀奇,只是这般悄无声息,而又看似毫无所求的人物,实在令人脊梁发寒!
那么究竟是谁呢?
正思索间,远处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
“齐先生!咦?长风你不是——?”
刚跑到学塾送信的陈平安一抬头,就见到那一袭青衣面前端坐着个沉默寡言的徐长风,看到他毫无伤势,陈平安原本担忧的心思瞬间清空。
“咳咳咳。”
徐长风捂着嘴咳嗽了两下,示意齐先生面前还是要庄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