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妃继续说道:“臣妾来的路上不知为何步辇突然断裂,只得弃辇赶过来。”
闻言,谢珝真抬眼看去,果然见贤妃衣裙上有些灰土的痕迹,她左手藏在袖子里,不自然地颤抖着,天青色的衣袖口隐约有血迹沾染。
饶是如此,邓贤妃的仪态依旧十分端庄优雅,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些,脸色也更红润些而已。
“你助我良多,整日繁忙,又哪儿能面面俱到,贤妃先坐吧,本宫只是有些事情要询问你。”
邓贤妃又屈了下膝:“谢娘娘赐座。”
她走到谢珝真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坐的动作也有些不太自然,谢珝真猜她大概是真的摔了一跤,不止左手,腿上应该也有伤,只是邓贤妃与自己一向不算亲密,而且她非要硬撑,谢珝真也没那个好心肠去关心提醒。
“你当初翻修寿宁宫这一片,可知道寿宁宫与宝思阁中间,可有什么地方是能存放柴薪,还有一口井的?”
“回娘娘话,”邓贤妃思索了阵,答道,“寿宁宫与宝思阁中间只隔着一条宫道,一片竹林而已,并无其他建筑,若说存放柴薪,还修有水井之处......只有宝思阁另一侧的绿芜斋了。”
坐在上首的帝后对视一眼。
绿芜斋里现在并没有嫔妃居住,但从前是住过人的,住的乃是三公主的生母,一个姓巩的才人,逝后被追封为了贵嫔。
“也是臣妾失察,竟没想到这一层去!”皇后大为懊恼,“巩贵嫔不正是京郊人,与诗芒应当是同族?”
她虽是皇后,执掌六宫,但若说要她记住每一个宫人的来历着实是太为难人了。
皇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并没有责怪皇后的意思,而是摸着下巴:“叫人去查一查就晓得了,一个已逝的贵嫔,一个默默无闻的宫人......呵。”
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沈家姐妹:“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
跪了许久,温宝林和沈小仪的双膝早就麻木了,两人都是趔趄了好几下,才被看不过眼的皇后叫了宫人去半抱半扶地给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