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曾郎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曾夫人却很不耐烦:“老爷,不如去护国寺请几位大师过来做做法事吧,她......大小姐不幸落了胎,那好歹也是条性命呢,姐姐在泉下见损了这么一个好外孙,不晓得得多伤心,请大师们过来念念经,也好安抚亡魂。”
“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拿我的名帖去请,但不要说那丫头......的事,就说她母亲冥诞快到了,要做场法事。”
曾素秋落了胎,最心痛的,不是这胚胎的父母,而是曾郎中这个外祖父——安国侯世子阮贺与大公主定了婚约,屋里没同房丫头,唯一亲近过的女子,就只有曾素秋一个,眼看他就要随父出征西南,还不晓得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若是曾素秋腹中胎儿没落,若是安国侯世子死在了战场上,那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小世孙了啊!
曾郎中痛惜得扼腕不已,恨不能趁阮贺还在,赶紧押着才刚小产不久的女儿去安国侯府,为他再怀一个孩子出来。
只可惜......看看自己被一牌位拍折了的指头,再感受一下小腹下头那个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如曾素秋所预料的那般,虽嘴上说着要告女儿忤逆不孝,但珍惜官途也忌惮安国侯夫人的曾郎中,暂时是做不出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的。
“在法事之前这段时日,你们......暂且忍让她些吧。”撂下这句话,曾郎中不顾“爱妻”独子难以置信的眼神,匆匆甩袖离开了内院,并且打定主意在事情得到解决之前不再给女儿有殴揍自己的机会。
被丢在内院的“母子”两人对视一眼,曾夫人率先收拾了表情:“怎么叫你看个丫头片子都看不牢,她到底是如何落的胎?”
曾复见她态度不太客气,心中对付轻素所言更信了几分,在心里念叨几句果然不是亲生,不然哪会如此严苛对待自己之后,没敢回答说是自己帮忙抓的落胎药,而是反问曾夫人:“您也瞧见了她性情大变的模样,连您和父亲都没少了挨揍,怎么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在路上挨了她多少毒手,反倒如此质问起来了?”
他把“唯一”两字咬得很重,曾夫人面色一凝,撇开视线稍稍放软了语气:“你如今也是大了不服我这个当娘的管了,不过是多问上一问,还招了你这番话了,罢罢罢,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