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朱雀音吊着一只胳膊,上头缠满了绷带,她正和君悦心一起坐在一个小土坡上,空气中传来草叶被焚烧过的气味。
“你家那个娘娘,真的能让咱们当官吗?”朱雀音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君悦心叼着一根草叶子,点点头:“当然,她啊,除了年轻的时候脑子进水了一次之外,都是想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的。”
她比出征前黑了些,眼角处也多出一抹淡淡的伤疤,只是那如剑的眉毛依旧骄傲地飞扬着:“咱们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算算日子,也该到封后大典了,可惜赶不及回去。”
她偏偏脑袋,看了眼表情有些怅然的朱雀音:“等大军开拔,你和众位姐妹也是要一同入京,正式受赏的,就在这两日了,有什么要收拾要准备的,提前交代好了才行。”
朱雀音手里攥着一把缺了口的砍刀,紧了紧指头:“我还没出过月午呢,这次去京城,想来能涨不少见识,可惜......阿婶她们是看不到了。”
燕云衣和她那一辈的女兵在此役中战死了不少。
含着泪水,朱雀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才烧过荒,埋了阵亡者的墓地前,将那把伤痕累累的砍刀用力插进土地里去:“你是个挺好的人,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说的,我们的功劳不会再被埋没,这些战死者的家人也能如汉人士兵们的家人一样得到抚恤,我也想代表月午族人去拜见那位娘娘。”
她回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位娘娘在许久之前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了......”
朱雀音打量着君悦心的神色,道:“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她,额......她帮我递了折子进京,才让我娘的官位没叫那丁家人占据了,我不是一开始就想要瞒着你的,是我后来接到了她的信才知道她竟然和那位娘娘是亲戚......”
见君悦心并没有生气,朱雀音松了一口气:“只是接到信的时候战事紧张,一直没找到好时机跟你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