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自己母女处境的谢珝真每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想问候一下自家祖宗,当初怎么就不能再努努力,也好叫自己能有个祖传的皇位呢?
怀揣着对皇帝深深的羡慕,谢珝真对着被宫人们抬进来的荣乐长公主绽开最柔和的笑脸,开口却毫不客气:“陛下也真是胡闹,皇姐一路过来,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荣乐长公主也露出个笑脸:“多谢娘娘关心,请恕我如今不便起身向您见礼......”
“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说这样外道的话了?”谢珝真转头看了一眼许贵妃,“阿圆,劳烦你带我母亲和冠英下去歇歇,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出去散散也是好的。”
许贵妃起身应是。
荣乐长公主却视线一歪:“娘娘,都是一家子骨肉呢,我过来您宫里,也只是谈谈天,讲些有趣的事情,逗您一乐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太夫人与林公子不必回避的。”
谢珝真觑着她的神色,不像是勉强的模样,便自凤座上走下来,夏至连忙拉了一把椅子,放在荣乐长公主的矮榻边上。
荣乐长公主眼中有了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这位皇后娘娘会如何对待自己。
先前在合意楼中,她与林翘打的那几句机锋里,对林翘说她可以去永嘉侯府探望那两个小姑娘的话避而不谈,正是因为荣乐长公主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并不是很乐意与炽手可热的永嘉侯谢氏一家产生太深的联系。
毕竟她自小长在皇室中,见惯了帝王宠妃、宠臣的起起落落,若是谢皇后有子,而皇帝也已经命不久矣的话,她也不是不能再为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搏一搏,只是现在嘛......还没到那种时候。
可皇帝这一手让荣乐长公主看得有些不明白了。
虽然在御前,她表现得与皇帝就像是亲姐弟一样亲近,但荣乐长公主很清楚,自己与皇帝其实没多少深情厚谊,唯一和他殿上弄臣不同的一点在于,自己到底还算是宗室公主,将来若是犯了什么事情,也能比旁人多出几分宽宥,便是谋反,也能死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