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挚爱之人的温声软语,皇帝陷入一片黑甜的梦乡。
只是这梦也很快变得不再安宁。
陆晔生看见另外一个“自己”正站在他的面前,而这个人,或者说别的什么存在,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陆晔生很快后退了几步,摆出防御的姿态来。
而主神却依旧只是站在原地,两眼注视着这个人类男性,缓缓开口:“褪去了‘人类帝王’这一外壳的你,是如此地无力。”
“在我的脑子里说这种话,你似乎不是很懂得礼仪?”陆晔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将掐住了拇指的左手背到身后,也并不在乎自己这个会泄露出惧意的举动到底能不能被对方觉察——反正他只要能安慰到自己就足够了。
“我可以帮助你,克服这层恐惧,从你无法掌控的妻子和孩子那处,抢回属于‘帝王’的荣光,而不是故作大度,故作迷恋,好显得自己逼不得已的妥协和放权,是你为了爱一个人,而心甘情愿。”
“然后呢,我需要付出什么,接下来要掌控我的,就变成你了是么?”皇帝轻轻嗤笑,将藏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与右手合掌轻击掌心,“我的显明,好歹,是我温柔又美貌还会杀人的妻子,我的元君,是我们共同孕育抚养出来,没有一处不贴心的麒麟儿。”
“我爱她们,爱得心甘情愿,爱,是束缚,是霸占,是摧毁,她一步一步走入我的世界,捆绑我,割裂我,将我手中有的,心里存的,一寸一寸碾碎吞食,但哪怕将我整个人打碎了,那我的骨,肉,血,也就只是更彻底地融进她的生命里,我们不分彼此,同心共存。”皇帝摊开双手,朝着主神肆意地狂笑起来。
“而你呢?”
“你竟然用恐惧和不得已这么庸俗的字眼,来形容我,形容我对显明的深爱!”他好似看见了此生所鞥见识到的那个最大的笑话一样,笑得愈发张狂,仿佛随时都会抽空肺里的空气而厥过去一样。
“你真可怜。”主神垂着双眼,语气淡漠,“你所谓的‘爱’,不过是用来抚慰你心中恐惧的药物,你却对这药物成瘾,连自己也欺骗过去了。”
皇帝的笑声一顿,他一脸无奈地摇着头,竟然主动走上前来,哥俩好地抬手拍拍浑身上下充斥着非人之感的主神:“老兄啊,这有什么不好,你也别再从什么爱呀怕呀的试图挑拨我与显明了。”
“就算没有她,朕,也绝不可能接受未来被任何东西所掌控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