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却恰恰相反,皮厚核大肉少不说,还酸得倒牙,哪怕熟透了吃着也是酸溜溜的。
沈家沟到处都是野生的酸枣树,熟到半透明的酸枣,是村里孩子们秋冬季节尤爱的野果子之一。
“儿子,小心点。”
沈明珠不放心的走到酸枣树下,朝树桠上的裴子珩叮嘱道。
裴子珩看到她,用力伸长着细胳膊,掰下一串结满酸枣的枝丫,扔到她脚边。
沈明珠捡起枝丫,挑了一颗看起来熟透的酸枣放进嘴里。
咬破枣皮的瞬间,一股甜中带酸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酸,酸得人直皱眉头。
沈明珠勉强吃了两个就不想再吃了。
过了一会,裴子珩从酸枣树上下来后,从衣兜和裤兜里掏出满满两大把黄澄澄的酸枣递给她。
“妈妈,给你吃。”
沈明珠看着这些酸枣,忽然反应过来,儿子是特地为她摘的。
她怀果果那会,口味尤其偏酸,可她生完孩子已经不爱吃酸了,为了不辜负儿子的一片心意,沈明珠开心的说道:“我们回去找个袋子装起来,带回家给你做酸枣糖糕吃。”
裴子珩黑眸亮晶晶的点头。
见母子俩往回走,其他孩子们也嘻嘻哈哈簇拥着她们一块回去。
受环境和条件所限,村里的孩子们身上都脏兮兮的,有些脸上还横着鼻涕,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纯粹干净,看沈明珠的眼神满是好奇和艳羡。
沈明珠嫁到城里后,又是考大学又是开工厂当老板,还带着村里人一块挣钱,早成了村里的传奇人物。
沈明珠对着这些农村娃们,心里却有些戚戚。
如果他们得不到好的教育,走不出沈家沟,几年后就会跟沈家沟的老辈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做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农民,就算以后有机会进城务工,也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挣最微薄的工资。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的命运,似乎从出生起就被定死了。
“大家都去摘酸枣吧,要这种黄色的成熟了的,摘回来跟我换铅笔和新作业本。”
“好哦!”
“摘酸枣去喽!”
看着孩子们跟野兔子似的撒着欢跑开,沈明珠脸上浮起淡淡笑容。
如今还没有实施九义,学费、书本费、笔和作业本,对于这些农村娃而言都是不菲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