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艾滋病的阻断治疗的时间,治疗明显还未结束,丁黎明怎么就状态不对劲了?
等秦旭站在一栋三层楼高,外墙抹着一层水泥的民房前,闻着距离房子不到十米的垃圾回收堆里散发出的浓浓异味,看到蓬头垢面的丁黎明,眼窝塌陷,眼底一片阴影,满身丧气地出来接他时,估计也有点猜出来,这厮到底怎么折腾出“不对劲”来了。
“进来吧。”丁黎明没精打采,懒洋洋地说道。他穿着一双廉价塑料拖鞋,身上是皱巴巴的t恤,下身穿着一件老人款宽松五分裤。
看到秦旭,丁黎明也没有一点笑容招呼,垂着脸,拖着长长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怎么住这样的地方?”秦旭跟着丁黎明往里走。这套民房,盖在两栋楼的夹缝中,造型古怪。
户外还持续着夏日傍晚强烈的阳光,而这屋内却是昏暗又闷热。
秦旭暗自觉得,在这种环境待久了,肯定心情要出毛病。
丁黎明住在顶楼,等进了租住的单间,才慢吞吞地说道:“便宜,我真查出来了,多留点钱给我老婆和孩子。”
秦旭一脚进去,踩到一个快餐盒。是那种已经被明令淘汰,白色泡沫的盒子,里面是发了霉的食物,发出泛嗖的味道。
“我去,老丁。”秦旭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还没拿到检查结果呢!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好歹把屋子收拾一下,人弄得敞亮一点,人活一天过一天舒坦日子,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丁黎明拨开乱七八糟的床单,一头栽进去,一动不动,压根对秦旭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喂,丁哥,别这样,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解决呗?你这情况被传染的概率很低,总不能啥事没有,就把自己压垮了呀?”秦旭忍住臭嗖嗖的味道,顺手捡了一个塑料袋,帮丁黎明整理房间地上的杂物。
丁黎明翻了一个身,用薄床单盖住脑袋,一声不吭。
秦旭也没管他应不应自己,径自说道:“你说这种事,咱们当民警的,肯定就容易撞上,前几年不也有这样的新闻报道嘛?我当时看报道的时候,就觉得那哥们真心牛,还有闲工夫把犯罪嫌疑人送到看守所,真心心大。”
秦旭在旁边唧唧歪歪,自个说自个的,丁黎明却像个死人一样,啥反应都没有。
秦旭把整理出的三大袋垃圾放门口,正准备继续劝几句,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
“啊呀,是我师父,他可操心你了,你就吱一声,让他听个安稳呗?”秦旭说着,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这间臭酸弥漫的房间,再次响起了秦旭手机铃声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