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夜幕,我能感觉到她那两颗僵硬的眼珠子,正在寻找着什么。
她左转一下,右转一下。
似是迷了方向。
但她就是不看床的方向。
我高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看来我想到的办法真的有用。
槐三婶进屋摆弄我的鞋,就是为了给纸人指路的。
这一晚,纸人一直在我的床边团团转。
直到天光破晓,第一声鸡叫,纸人才从我床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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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被子都已经被汗透了。
等阳光布满了房间,我才敢起床。
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色尚可,不至于让人怀疑。
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也走了出去。
槐三婶见我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
但我还是看出了那一瞬间,她眼底的惊恐。
我故意问她,“咋了槐三婶,你不舒服么?”
“哦,哦,是啊。”
她苦着脸。
“昨晚也不知道咋了,风声特别大,没睡好,你睡好了吗?”
我装作一无所知,糊弄了过去。
今天的槐三婶,明显心不在焉。
等我们都吃过饭,她说自己困了,要回屋再睡会儿。
我悄悄来到了槐三婶的窗台下。
扒着窗台,我偷偷摸摸,从窗户边缘看进去。
槐三婶手里抓着一只鸡,另一手抄着刀。
她跪在地上,一手抓鸡一手拿刀,用有些滑稽的姿势,虔诚地磕头。
她嘴里念叨着什么,速度很快。
我专心听,也只听见了什么,“三日之内”,“新娘出嫁”什么的。
她念叨完了,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了公鸡的头。
那只鸡甚至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
她抓着鸡,血淋漓洒下。
槐三婶盯着地上的血迹,神情复杂。
过了几秒,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又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仙君大恩,谢仙君大恩……”
仙君?
这个称呼,我听得很清楚。
可这仙君又是什么?
昨天我跟沈青云,已经把村子走遍了,没看到他们供奉什么仙君呀。
我心念一动。
难道说,他们所供奉的,是不能被摆在明面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