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见得这老家伙会把自己怎么样,甚至有可能他还希望看到自己可劲儿折腾,但是这个工作狂对什么事儿都喜欢刨根问底,最喜欢干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儿,自己在他手底下混日子,他朱皇帝还能少折腾本官?
万一那老家伙再是个女儿奴,偏偏自个儿又很可能会娶他义女……
杨大知县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前脚刚刚送走一个使者,下一个使者就快马跑来宣读老朱的圣旨。
而圣旨的内容要不然就是:“你给咱解释解释,这个事儿是个啥情况,为啥要这么干,这么干的好处是啥,要是不这么干,又会有什么影响和坏处。”
要不然就是“咱有个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小子给咱想想该怎么处理。”
一想到将来暗无天日的牛马生涯,杨大知县就忍不住暗暗犯愁。
还特么不如继续当个七品知县呢,最起码本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人家兖州知府吴祖德跟山东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汪广洋从来都不过问本官的事儿,多好的领导呀。
至于说因为升官而每个月多出来的三百来斤大米,杨知县表示那破玩意儿就算再多又能有个蛋用,宁阳县连他娘的青楼、酒楼和茶肆都没有,本官有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花!
气咻咻的琢磨了半晌,杨少峰杨大知县干脆跑到宁阳县城西的砖窑去视察。
但是任凭杨少峰杨大知县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那个被抽了二十鞭子然后又被扔出宁阳县城的陈二竟然也是个狠角色。
在被杨大知县鞭笞了二十鞭子后,陈二这货可谓是越想越气——虽说已经改朝换代了,可是收继婚这种事儿都特么传了一百多年,自家兄长去世的时候是在你大明建立之前,相当于我陈某人要娶嫂子也是在你大明建立之前。
而且你大明也没有禁止收继婚的律法,你姓杨的只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凭什么就来管我陈二的事儿?
不得不承认,有些老色批们在某些虫子上头的时候确实没什么理智可言,尤其是像陈二这样儿的,更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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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之后的陈二越想越气,越想越亏,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就跑去兖州知府衙门敲起了鸣冤鼓。
而兖州知府吴祖德本来就不愿意得罪杨大知县,后来更是在杨大知县递上来的“请废胡俗”的公文上附了名,相当于赞同禁绝收继婚风俗。
所以,当陈二敲响了兖州府的鸣冤鼓之后,得到的却是又一次被打了一通,而且杨大知县的权限只有鞭笞,到了知府吴祖德这里可就多了一个打板子。
然后,陈二在被打了二十板子后,又再一次被扔出了知府衙门。
要是换个脑子正常点儿的人,可能在挨了二十板子之后也就老实了,毕竟自己理亏,再往上告很可能还会接着挨揍。
问题就在于陈二的脑子多少有点儿不正常,在兖州知府衙门挨完二十板子之后,陈二根本没认识到是自己理亏在先,反而觉得是吴祖德这个兖州知府和杨少峰这个宁阳知县官官相护。
再然后,陈二一怒之下就偷了一区马,一路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京师,在找到刑部的衙门之后也没有再上告,而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挂在了刑部衙门的大门口!
好嘛,知府和知县官官相护,百姓求告无门,被逼得跑到京师刑部衙门以死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