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狄猛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姚先生,如今马家兵分两路,我等该如何行动?”
“需要分兵盯着,以防其转道去攻殿下那处吗?”
“不必。”姚广孝道。“彼鼠辈耳,必谨小慎微。那两路车马,其中一路不过是姑且掩人耳目罢了。”
“彼辈贼寇想要挽回局面,势必要在城中制造乱局。而要想让城中难民百姓生乱,一是可选择杀掉殿下在内的城中诸多高官显贵,瘫痪苏州城防。”
“二是可烧毁城中预备仓,令百姓人心惶惶,城中自乱。”
“殿下使的是计中计的法子。那楼起的突兀,又突然邀城中显贵饮宴,痕迹实在是太重,一看就教人心中生疑。”
“虽然若是端了此楼,苏州唾手可得。贼寇却必然患得患失,觉得此处早有埋伏!”
“那么,自以为看透殿下谋算的贼寇,则必然会选择攻预备仓!毕竟城中说得上话的,都已在楼子里了。预备仓即便是有人警戒,也是群龙无首!”狄猛醒悟过来,拍案叫绝。又猛醒姚广孝喜静,赶紧拱手致歉。
“不错。故而狄小将军让人继续沿途盯紧车队,其余人马,仍旧扼守预备仓便可。”姚广孝摆摆手示意无妨,继续教导他道。
“预备仓才是殿下假作不经意,实则故意露出的破绽。无论彼辈耍什么花招,最后都是要往预备仓去的。”
这位狄猛将军年纪虽轻,却是悟性难得,是难得的可塑之才,日后说不定,便是五殿下帐下一员能文能武的得力臂助。
“末将明白了!谢姚先生解惑。既然如此,末将这便去了。”狄猛大有所得,信心也是大涨。既然已明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便拱手作别,按着腰间长刀打开屋门去了。
狄猛离开后,屋内自又恢复了宁静。姚广孝低头拿起那本棋谱,双目之中却隐现一抹担忧。
“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么。”
“殿下啊,您以兵法之道,故意示之以弱,确实能诱得隐在暗处的敌人冒险现身一击……”
“但示之以弱,自己也需暴露出真正的弱点。若敌人猜中了您所谋算的,您那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