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也不完全是个莽夫,虽然亲自出击,但追并不远。便回营地里去了。或许是因其父帖木儿早有嘱托之故。”
“自恃勇力,性烈如火……”朱肃喃喃几声,脑海之中想起,帖木儿膝下确实有一个以勇武莽撞而著称的儿子。米兰沙有了救父的功绩,想来此时在帖木儿军中声望应当正盛。沙哈鲁若也有心大位,定然巴不得明军挫一挫米兰沙的威风。
将这个推断与朱棣一说,朱棣眉头皱起,深深思考起来。米兰沙、沙哈鲁,两人都是帖木儿的爱子,若是能出其不意,从米兰沙处打开帖木儿大军的包围自然好。可万一朱肃的推论失策,沙哈鲁前来支援兄长,那明军说不定就要和上一次强攻那般,蒙受重大的损失。
但如今,也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在帖木儿大军包围中的渴石城已经没有多少存粮,袭扰作战虽有些许战果,但再这样下去,恐怕处于包围中的费聚就要先撑不住了。若要此战能胜,就非得要破开帖木儿大军的重重龟壳,和费聚的渴石城守军两军合做一处才行。
“犹犹豫豫,于事无补。我朱棣纵横中亚,倒也不怕和这帖木儿相互下注豪赌一番。”朱棣重重一砸桌案,已经有了决定。“成了,我大明驱逐帖木儿这个心腹大患,若是败了,大不了我等退守波斯、身毒,再去向父皇求些援兵……五弟,该怎么干你说,四哥我听你的!”
这便是国家强盛的好处了,国家强盛,底气就足。底气一足,即便是失败,也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既然我们此前是以袭扰为主,那么这一次,不如我们仍旧将计就计。”朱肃心中,其实也已经有了大概的谋算,此时便顺势说出,用来抛砖引玉。
“我们仍旧扮做袭扰,只是要多多袭扰米兰沙一部。米兰沙性烈如火,我等不断袭扰,他定然窝火难忍。”
“其父帖木儿对他的约束,也定然越来越小。等他哪一次离营太远,我们便骤然倾巢而出,先擒了这个苏丹之子,然后再趁着他军中无主之时,攻击他所部大营。”
“他的左近是兄弟沙哈鲁,为了让这位兄弟失宠,或许会袖手旁观……即便他不袖手旁观,于我等而言,只要犹豫一下也够了。”
“一旦沙哈鲁驰援米兰沙所部不够及时,我等就可以仰赖火器之利,迅速突破米兰沙驻守之地。”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米兰沙所部溃了,帖木儿所部的围点打援之策,自然也分崩离析。我等与渴石城内守军,自然能内外联合,给他们来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