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董吉、朱富二人,此时正在朱园之中密会。针对朱肃的态度,二人颇觉庆幸。
“周王殿下并无继续追究之意,看来,果然只是随口提及。”董吉给朱富斟了一盏酒。“看来,殿下果然并未发觉南洋的那些事儿,这可真是……谢天谢地。”
朱富亦是一扫惊惶失措,恢复了原先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那是当然。我们的人在南洋,从来没有对大明商船动手,朝廷如何能够得知?”
“即便是有一二番人告上御殿,陛下和殿下日理万机,想来也没什么闲心思去关注。”
“何况我们做的干净,用的人手也多是收买来的番人和倭人、高丽人。”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笑呵呵的道:“那死了的番鬼,又如何能够知晓我等是那些海寇幕后的金主?”
“不是我说,董兄弟,你那时候,就应该不去理会。即便那番鬼当真告到了海事司又如何?还能将我们捉拿归案不成?”
二人只当此事尘埃落定,在这事后复盘,董吉听朱富所言,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唉,这不是被贵公子吓唬了一番,唯恐给海事司拿了把柄。”
“现在想来,倒确实是兄弟我关心则乱,反倒险些引起了周王殿下的注意……这样罢,兄弟我自罚三杯。”说着,哐哐哐的连喝了三杯酒水。
董家为了拉他下水,每年亦分润给他不少财货,看在金银的份上,这个不痛不痒的黑锅,他背着便背着。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见董吉态度恳切,朱富露出了满意的笑。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能为他料理手尾的董吉,而不是那个一过来,就劈头盖脸的责怪他儿子的董参将。
“董兄弟,那么事后,你可一定要记得将此事处理干净。”朱富嘱咐道。“那番人的尸身,等过几日殿下不再关注了,记得直接挖了烧了了事。”
“还有那些验尸的仵作……”
“明白。”董吉点点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残忍。“等过了这阵子,就将他们给……”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力求将这件事的手尾处理到干干净净,等差不多计议完毕了,董吉才向着朱富辞行。朱富亲自将董吉送到园子外,眼看着董吉那辆马车离开了街角,这才转身回后园去,路上他问跟着自己的老管家:“怎么一天都不见那兔崽子……少爷现在正做什么?”
“回老爷。”老管家回复道。“少爷今儿一早,便去了城外的庄子,今夜想是就宿在那儿了。”
“这兔崽子……”朱富骂了一声,自从前日里自己惊慌失措,说出要他一個人顶罪后,自己这好儿子就与自己疏远了许多。他本想好好敲打一番这个儿子,让他日后不要再一惊一乍,免得再平地生波,引得了朝廷的注意。但却一直没能够见到这个儿子。
“罢了,罢了,还是先回后宅安睡要紧……”朱富嘟囔着道。他也隐约感觉,自己和这儿子只怕是要日益生疏了,而且这儿子自高自大,平日里惹是生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给自家惹出大祸患来。
这个大号既然练废。不如加紧时间,练个小号出来。为此,他白日里,特地从青楼买了一个妾,就想着能早日生个次子……想起那位新买来美妾娇滴滴的模样,朱富心下火热,本来早已不堪用的某部位,也不由得硬挺起来。
他来到后宅,和那新买的美妾好生颠鸾倒凤了一番,一刻钟后,便揽着那娇滴滴的美妾在床上沉沉睡去。睡不多时,忽听屋外一阵急切的砸门声:“老爷,老爷!”
“谁!”从温柔乡中惊醒,朱富分外忿怒,斥道:“不知道老爷我正休息吗?是哪个不长眼的?”
门外那“不长眼”的正是朱富的一名亲信管家,他顾不上因打扰了老爷的温柔乡而告罪,而是继续拍着门,一边拍门,一边急切的道: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城外那番鬼……那番鬼……被人给刨啦!”
“番鬼?什么番鬼……”朱富愣了一愣,方反应了过来。他忽的一个激灵从床上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房门口打开房门:“你说什么?谁把那番人刨了?”
“老爷,不知道,但……”老管家哭丧着脸,他是知道朱富在南洋做过的勾当的,因此此刻也显得格外畏惧。“方才我们的人才得了消息。今儿入夜,便有一伙人出城去,将那刚埋下的番人尸体又刨了出来,似乎还验过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