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山和老舟子因为行程的原因,意见相左。
一个想继续走水路,去往更远的地方,郡城不郡城的,都无所谓,就是找落脚的地方,也不必急于一时。
一个觉得带着六个拖油瓶,简直是自讨苦吃,还不如把他们留在父母身边,谁说安丰县就不安稳了?就凭他张秀才一句话?
老舟子瞪了一眼这个十分不靠谱的年轻人,但凡读过几年书,就没见过嘴巴这么把不住门的。没有人能证明那些说法出自张先生之口。也没有人向张先生求证,张先生更无需说明什么。
现在老舟子身边,确实还是留在学塾的六人。其余那些孩子大多或早一些或晚一些,还是选择回到父母身边。
当然,老舟子现在也不敢确定那些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就是错的。
老舟子有些后悔没和张先生一起。要是张先生在这里,除了自己的孙子小虎,这五个孩子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心中飘摇不定。
“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李西山怎么看,都觉得这六个小兔崽子不顺眼。
王大牛都不用站起来,坐在老舟子的乌篷船船沿上,晃了晃拳头。
面对此时六双同仇敌忾的目光,顿时有了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豪迈,握了握拳,挺胸抬头,忽然就发现,除了老舟子,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李西山就觉得即便自己能压他们一头,自己也胜之不武了。李西山撇了撇嘴角,“知道你们先生去哪里了?”
六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望向老舟子。老舟子眉头紧皱,“张先生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李西山嗤笑一声,“你也怕是老糊涂了,学会了自欺欺人,那个怂包,能有个屁道理!”
老舟子还没怎样,孙儿小虎一下就跳了起来,把李西山吓了一跳,好在被老舟子按住了。
李西山摇头晃脑,“我算是知道‘舟中敌国’是什么意思了。”
六个学塾学生不约而同嗤笑一声,这读书人,学问真不怎么样。
老舟子对五人说道:“先不管去哪里,都是暂时的。按你们先生的说法,这次就当成一次游学。”
老舟子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按照你们先生的说法,是越远越好,我们还是要量力而行。真遇到了合适的学塾,就留下求学。等到每个人都有能力独自回乡的时候,就回家乡。”
老舟子有些话没有讲明,学生们结合先生说过的话,自然有自己的猜测。
除了老舟子的孙子小虎,其余五人都低下了头。
老舟子也没有再多说话。其实除了孙儿小虎,其余五人,老舟子也没觉得就一定会跟在自己身边。
李西山稳了稳心神,打算不依不饶,“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
“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