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哪怕法律观念稀薄,这话语也让莫云晚感到不太舒服。
倒不是良心发现或者提前代入当时八字还没一撇的警察角色。只是这厮脑回路比较回环曲折,哪怕第一时间代入的是犯罪角色,脑海里回荡的还是“上岸第一步,先噶猪队友”。
这是哪个犯罪群体的傻?
真是,这话怎么能到处乱说?
万一被人听去了呢?
主要别人得意,她就不大高兴。
然而得意的“猪队友”还在输出,丝毫没察觉到十几米外有人偷听,被所谓的领班知道,恐怕得扣掉大半正经渠道上的工资。
两人聊了一会儿别的,忽然想起什么,又闲谈起了原先的情况。
“嘶……我还觉得这事有蹊跷。但我又记起来了,那个女大学生好像是最近几年跟在江少后头的人——这事会不会其实是江董授意的?”
和他说话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能吧,那就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姑娘。况且那个差点被她搞了的人也只是凑巧来的,没必要一定在……”
另一个人打断了他,“江董手下这样的人还少?忘了那个十几岁的小白脸了?算了算了,别瞎合计……”
然后他们说了什么莫云晚就没再听了,主要后头有脚步声传来,再留着只会被发现。
——于是她施施然往回走去,直面背后走来的路人,好像刚在大肆讨论的两人眼皮子底下离开。哪怕以刚才那巷子的狭窄程度,她恐怕要踩着两个大男人的头才能如此大步流星。
但她的心情其实不好。
莫云晚很早就察觉到江秋的父亲恐怕没有那么坦坦荡荡,但她懂得审时度势,自然不会因此乱说话。但实际验证是另一码子事。
当时她还有一箩筐跟着江秋的工作,那天也只是因为江大少爷自己闷在图书馆,不必看护而闲了下来。
难以言说的理由让莫云晚继续把难搞的疑虑塞进肚子里。但有的事不是说忘就能忘,在莫云晚这种胆大的家伙手上,有时甚至能牵出来溜溜。
一溜也许就溜出了事。
然后便是入职以后,任何非自然死亡的情况都可能会被昱州市市局的法医队接收。尸检台上的面孔生疏,但莫云晚不费吹灰之力辨出了那人是曾经和跟踪自己的家伙说话的家伙。
——杀人灭口是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形容,只可惜按照所有表面上的观念以及档案上的内容,那都只是一个绝对普通的流浪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