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平静地对她对视,片刻后才缓缓挪开视线。
他做了个梦。
梦里陆云曦穿着白大褂,被一群人围着,都在唾骂她,说她是个麻木冷血的杀人犯。
陆云曦脸上的表情和平时一样,还是这么冷淡,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有人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抽出匕首朝她的手扎过去。
谢逾下意识冲过去,却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云曦的右手被废,地上都是血迹。
她再也上不了手术台。
谢逾眦目欲裂。
人群中,有张熟悉的脸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疯狂偏执,口型在说:
谢逾,认命吧。
你身边只能有我。
思绪回笼,谢逾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脏。
为什么。
他想不通。
为什么会梦到陆云曦,为什么在梦里自己会毫不犹豫去救她。
仿佛那把扎穿她掌心的利刃也同时刺穿了他的心脏。
是完全感同身受的痛。
梦醒后他除了心悸,就是发觉是梦的庆幸,剩下则是觉得离谱。
自己和陆云曦不熟吧,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难道梦里自己喜欢上陆云曦了?所以那个癫婆才发疯?
不可能吧。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陆云曦?光是听到她的名字就忍不住想起她噶狗蛋时干净利落那股劲儿,对于这种狠人,他只有敬而远之。
甚至有种从骨子里产生的畏惧。
谢逾觉得自己真是被她搞出阴影来了。
陆云曦一个兽医也不可能给人做手术,太荒谬了。
对,只是梦而已。
隔着半米的距离,两人同时闭上眼睛,都因为刚做的梦心潮难平。
翌日清晨,被暴雨摧残过的院子一片狼藉,地上除了茅草还有各种被刮来的断枝树叶。
羊棚的顶被掀翻了,全身湿漉漉的鸡挤在三只小羊旁边,瑟瑟发抖。
最先起床的赵子昂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深深叹气。
“今天还要干活吗?”他捧着保温杯,问摄像师。
“目前看来一时半会儿打扫不完啊,要不然干脆给我们放一天假怎么样?”
“我也做不了主啊哥。”摄像师耸肩。
【真是暴风过境,寸草不生啊,怕是难收拾咯。】
【小时候只要下雨,家里就到处漏雨,我妈会把所有的锅碗瓢盆桶都拿来接雨水,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小时候的日子不怎么难过,还挺快乐哎】
夏梓川也出来了,昨晚睡长椅,早上醒来他浑身不得劲,到处酸痛。
“今天得把屋顶修一下,我姐那间房漏雨。”
“是吧,我就说干不了别的活了。”赵子昂笑眯眯看向摄像师,“和导演组沟通一下呗。”
其他人也陆续起床了,四个套房有两个漏水,加上院子里太乱,还有羊圈要休整,导演组也只能松口,并且送来工具。
“不过你们弄好院子和房顶之后得去别的地方帮忙,有不少留守老人家里都遭了灾,看着他们住在漏雨的屋子里,你们也于心不忍,对吧?”工作人员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