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盲点所在。感官很容易被欺骗。某个被追封为圣徒的人死了,那些想要赋予其特殊意义的人们产生了集体幻觉。就算说他们看到了圣光,大家也会相信的。”
莉兹笑了。
“巧合的是,根据古以色列的葬礼习俗,尸体确实应该是香的。他们用裹尸布包裹尸体,防止臭味散发,然后在上面涂抹香油。或许,‘圣洁之香’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她一副自圆其说的样子,菲勒蒙忍不住质问道:“所以呢?你突然说这些像亚瑟才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家餐厅的异国情调的装潢,还有这杯陈年葡萄酒的香味,都和涂抹了香油的裹尸布没什么区别吗?”
“你在抱怨我的品味?”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你是对的。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是在骂我吗?”
“你还是一样,对别人的看法很敏感。我怎么可能说你不好呢?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是异乡人,而你是局外人。”
“听起来意思差不多。”
“是啊,你总是否定文学的价值。亚瑟则恰恰相反。”
“而你总是保持中立。”菲勒蒙坚定地说道,“现在,我该听听你的想法了。”
莉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她开口之前,服务员收走了盘子、杯子和餐具。
在他们倒上新酒,放上一盘只有一块肉的菜肴之前,他们默默地对视着。
用餐期间,菲勒蒙心中的疑虑不断膨胀。
起因是他想起了布莱克的话,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可疑之处。他短暂的喜悦荡然无存。
莉兹没有明确目的的模糊措辞,不透明的内心,微微颤抖的声音,以及摆弄食指的习惯,这些曾经让菲勒蒙感到兴奋的因素,现在都变成了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