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转过几个弯,在一座高档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王涛吩咐儿子:“去找你妈去,和她说我要和多年不见的好兄弟喝酒,你们自己吃。”
“好的,爸爸再见。”小小少年,一股烟般溜下了车,冲进了小区。
宝马转上了马路,汇入了晚高峰的繁密车流中。
王涛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软盒中华,甩给了后座男子,按下了车窗,自己点了支烟吸了一口。
面色深沉,脸上的嬉笑已经无影无踪:“阿兵,你这一走七年,突然冒出来,可吓了我一跳。”
“总有些账要算的。”沉默的男子,说了第一句话。
王涛眉头悄悄皱了皱,笑容一下浮现在脸上:“今天给你接风,就我们兄弟两人,有什么话,酒桌上敞开了说。”
后座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咔嗒”声,与车窗外涌入的马路喧嚣声,交织在了一起。
宝马在通红晚霞的映照下,停在了一栋高大的酒楼面前,“天天渔港”四个大大的发光字体,极其显眼鲜明。
王涛下了车,一搂阿兵的肩:“还记得你爱吃海鲜,今天就吃个够。”
进了包厢,他点了菜,要了瓶金装五粮液,脱了西服挂在了椅子上,和阿兵聊着东海的趣闻。
冷盘上来了,王涛热情招呼着,劝着酒。
清蒸石斑鱼端上来了。
“来来,这菜要趁热,才鲜嫩美味。”王涛连连招呼,一人夹了一筷鱼肉放入口中。
“真不错。”阿兵称赞着,一举酒杯。
王涛举杯一迎,看火候差不多了,随意地说:“回来就别走了吧,外面飘不是个长久的事,有没有什么打算?”
阿兵淡淡地一笑,脱了衬衫。
健壮的身体上,刺青间,几道深红色的蜈蚣状伤疤,显得特别狰狞,丑陋。
“这些伤,有当年咱们看场子留下的,有抢地盘留下的。”他指了指胸部一块拳头大小的疤痕,“尤其是捅穿肺部的这一枪,没有一天不在疼。”
王涛明白了,他要回报。
点了支烟,慢慢吸了几口,勉强一笑:“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这个情,是我欠你的。”
“我回来几天了。”阿兵低头吃着菜,声音冷冷,“你不止是欠我的,当年咱们四人说有福同享,结果呢?小六死了,老丰重伤害十五年还没出来,你怎么照顾他们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