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上的生活让我觉得挺享受的。

虽然有些时候很冷，有时候很饿。

但是，就是不讨厌这种生活。

“他很喜欢自己的生活吗？”

“你的生活是指什么？”

“就是类似存在方式，日常行为的综合性考量所得出的生命进程……”

“说人话。”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是自己而感到不满？”

“因为自己是自己吗……”

贤者似乎对我这个问题感到意外，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双剑目明明只是盯着火堆，心思却早就不在此处了，

“我觉得他是会愤怒的。”

“愤怒？”

不是不满，而是更深一层的愤怒吗？

“他有一次无意间说过，自己的一切失败归根到底是自己能力不足导致的。”

“他可能也会想，假如他不是他，他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之类的问题……”

这个答案对我而言不算差，所以我也打算让这段对话到此为止，但他不打算放过我，

“不过，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忍受下去吧。”

“忍受？”

“忍受。”

不喜欢却要去做什么的，倒不是说不帅气，只是会不会有点太傻了，像他这种傻瓜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在他并不算漫长的一生里，是失败的无数次重演和成功的偶尔发生，不乐观的人遇见不可观的人生，倘若没有执念，自然而然就会放弃。”

贤者讲述着他所知道的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不是我俩第一次聊起他，当然这也不是我一次希望他不要讲那个人的事。

“我对那个人不感兴趣。”

“难道你打算用这具身体过你的一生吗？”

他的话语打断了我起身的动作。

“人与人之间的纽带不会那么轻易断绝。”

“会有无数多的人从绳子的那段爬过来，撕咬你，攻击你，折磨你。”

“要么成为他，要是就把他和其他人的联系全部砍断。”

“你应该知道我会选第二条吧？”

“你也应该要知道我不会让你选第二条。”

老人站了起来。

“你不是直人，这点我非常知道，但是，我是这条绳子一端的人，我可不允许你擅自弄断这根绳子。”

可怕的压迫感。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给我施压？”

我站了起来，试图反抗。

“这只是因为你太弱小了而已。”

贤者凭着那个身高俯视着我，等我有两米我一定也这么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