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三人避开巡哨,将毛竹削成竹条。刘毛儿打掩护,成新开和毛楚连动手,连日带夜的做风筝。
又过了十天,到了深夜,成新开和毛楚连醒来,四周漆黑一片,隐约可见的是外边哨卡的灯火。二人悄悄起身,又推醒刘毛儿,三人轻轻起身,摸索着往外走。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座石堆的后边,掀起一片树枝和草叶,露出三个用破布和竹条做成的大风筝。
这时,忽然有衙役听到了动静,快步奔跑过来,边跑边喊:“站住!干什么的!”两个衙役,都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钢刀,飞奔过来。眼看被发现了,三人都同时靠定了一面大石头。
两名衙役到了跟前,举起钢刀便砍,边砍还边喊:“想跑!去死吧。”一刀砍向成新开,一刀看向毛楚连,二人一偏头,两把刀都砍在石头上,蹦出火花。
其中一个衙役,待要举刀再砍,忽然只听砰地一声,仰面倒地。原来是刘毛儿绕到他们后面,用一块大石头砸了下去。另一名衙役想要逃跑,嘴里还喊道:“快来人啊,有人逃。。。。。。”,话不及说完,被毛楚连和刘毛儿一人拉住一只胳膊,腾空甩起来,重重的落在一块巨石上,也晕了。
进了村子,接连问了几户人家,却都没有人应声。整个村子约莫有百十户人家,但是鸡不鸣,狗不叫,似乎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这真是个奇怪的村子,大白天空无一人,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成新开打了个冷战,三人敲门,问遍了整个村子,实在找不到有人的住户,于是成新开说:“刘大哥、毛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村庄一个人都没有呢?”
毛楚连说:“这个的确是奇怪的很,如果说男人都被拉去做工当兵了,但是还应有女人小孩在家。”刘毛儿说:“再找也是徒劳了,随便找一家先歇歇再说。”
成新开说:“我看也是,前边有一户大门虚掩,似乎也是没有人,我们切进去看看。”
刘毛儿上前一推,门开了,高声喊了几声,果然没有人。三人进得屋来,毛楚连说:“先不管那么多了,先借这一家的灶火做点熟食吃。”于是,刘毛儿找柴禾,成新开洗刷锅碗,毛楚连将路上猎到的一只兔子,一只山鸡,剥洗剥洗,一并煮了,三人饱餐一顿。然后找些柴草,就地睡了。
睡到半夜,忽然,一阵阵哭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成新开怕自己听错了,支起耳朵再仔细听,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半夜三更时分,这哭声显得格外刺耳,格外凄凉。成新开于是用手碰了碰毛楚连,这毛楚连也醒了,悄声说:“许是哪家的男人又被抓走做工当兵当劳役了,我们明日还要再加小心些。”刘毛儿睡得沉,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这女人的哭声一声接一声,成新开说道:“这可如何睡得着觉,毛大哥,索性我们出去看一看,白天找遍了村子不见人,这会儿却有人哭,我们出去看一看。”毛楚连边应承边起身,二人蹑手蹑脚,出了大门往外走。
二人循着哭声一直往前走,所幸月光明亮,路也看得清,渐渐离那哭声越来越近。逐渐到了近前,那哭声听得真真切切的,似乎就在近前,声音有些发闷,却是看不见人。二人听得毛骨悚然,吆喝了两句,那哭声却戛然而止,再也听不到了。
二人又寻了一阵子,实在寻不到,于是转回去继续睡觉,但是折腾这一番,二人哪里还睡得着!刘毛儿却是依旧死猪一样的,呼噜呼噜大睡。待要再躺下,忽然,那女人的哭声又阵阵传来。毛楚连推醒刘毛儿,刘毛儿揉揉惺忪的眼睛,说道:“什么事?半夜三更不睡觉,干什么叫醒我?”
毛楚连说:“你听听,外边有人在哭。”刘毛儿说:“天天有人哭,那有什么稀奇的。”毛楚连说:“但是刚才我们出去找了,明明听到就在附近,就是找不到,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再去看看。”
毛楚连将刘毛儿连拖带拽的,跟成新开三个人又出去向发出哭声的地方走去。三人到了地方,敲敲墙壁,拨开乱草,还是只能听到哭声,见不到人影。三人心中忐忑惊惧之下再也没有睡意,就这样熬到天明。到了天明那哭声再也没有了。
成新开心中暗想,看来已经回不到自己的时空了,只能在这里活下去了。成新开对刘毛儿和毛楚连说:“两位,现在朝廷到处抓丁抓夫,抓住了多半就是个死,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刘毛儿说:“奶奶的,再来就拼了他娘的,老子再也不受那种窝囊气了。”
毛楚连说:“躲一天算一天,还能有什么好主意。看来这村子里的人也都差不多跑光了,我们暂时在这里先落个脚,但是夜里那女人的哭声在哪里,还得找一找,心里才踏实些。”
村子不大,三人挨个又找了一遍,但还是一个人影没有。于是三人往回走,正走之间,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成新开和毛楚连走在前面,刘毛儿本来走在后面,可是二人回头一看,不见刘毛儿的人影了。
这下二人吃惊不小,毛楚连说:“哎呀,这大白天难道还见鬼了吗?怎么一转眼这人就凭空消失了呢?连个叫声都没有。”
成新开也吓得愣了一愣,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四周。拉住毛楚连说:“毛大哥,咱们千万别乱走了,这里有陷阱。!”
二人各自拿了一根木棍,四周敲了敲,也没有什么动静,于是边敲边走,回到住处,都吓了一身冷汗。成新开说:“这个村子真是有些古怪,我看非要探出个究竟不可。”
毛楚连说:“兄弟,还是活命要紧,我们到别处去吧。”
成新开说:“那刘毛儿怎么办呢,我们就不再找他了吗?”
毛楚连说:“找是要找一找的,但是真找不到,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也不能呆在这里了,官府不把我们当人看,其实活着也是受罪,各人自有各人命,刘毛儿就看他的造化了。”
到了晚上,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成新开和毛楚连心里都扑通扑通乱跳,自从逃离兵器厂,他们再未见到任何人。难道是刘毛儿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