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说:“合照的时候要一起说茄子。说有一天,男茄子和女茄子正在亲密,突然都打了个喷嚏,然后两个茄子就骂起来:讨厌,谁又在拍集体照了?”
夏雪呵呵笑着抖肩膀,又被杨景行抓拍了。
刘苗鄙视:“无聊,不好笑。”
笑笑闹闹的走到桥南头的时候,遇见了刘苗她们的同学谢嫣。谢嫣初中时和刘苗他们同班,也算朋友。她跟杨景行认识,但没说过什么话,因为那时候的谢嫣比较内向,长得不怎么好看,家境也一般。
谢嫣一行五个小青年,两女三男,其中一个男的杨景行记得,初中的时候一起打过球,比他高一级,矮十公分。这家伙变化大,手臂上都有纹身了。
两边打过招呼后,谢嫣看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的杨景行干笑:“越来越高了。都穿校服啊?”
另一个穿网状丝袜的二十岁左右女人呵呵:“好有情调。”
那个纹身男明显也还记得杨景行,主动搭话:“好久没看你打球了。”
“玩得不多了。”杨景行看看手里的零食兜,取了一袋瓜子递给对方:“不好意思,拿不出手。”
纹身男笑着接过:“多谢。”然后给身旁的人介绍:“杨景行,初中就一挑三。”
杨景行羞愧得连连摇头。那是狗仗人势的耻辱过去,之所以能一挑三,是因为对方基本不敢还手。而这件往事是因为夏雪而起,她就低头不说话。
变开朗了的谢嫣主动要求看刘苗拍的照片,看了一阵后也没发表什么评论,随便说两句就拜拜了。
刘苗嘿嘿:“她初中时好怕你啦。”
杨景行说:“我混得惨,现在不怕了。”
夏雪呵呵笑。
走了好一会才到水库码头,杨景行租了条头顶封闭的天鹅船,用脚踩的那种,三人去水上玩。岸上的人奇怪那天鹅船怎么溜得那么快,还能听见女生的惊笑声,但很快船就慢停下来了。
杨景行探出脑袋冲岸上大喊:“老板,你的船坏了。”
老板连忙开船去接,发现刘苗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雪也在喘,一脸红。
杨景行恶人先告状:“老板,你这船不结实啊。”
老板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才想起喊冤:“你踩那快!能不坏吗?怎么那么快!?”
确实是传动装置不堪杨景行的蛮力,崩溃了。只好换一条船,杨景行再敢不逗吓姑娘们了。
水上吃零食聊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五点,杨景行必须得回家吃晚饭了。回去的路上,刘苗拉着夏雪进了一家精品店,选选皮筋发卡什么的。刘苗还坚持要玩玩大头贴,尽管之前已经照了那么多。于是三个人又拍了一堆,然后在本来就把人物美化了许多的成品中选了一些更好看的。
刘苗在杨景行的钱包里贴了一张杂志封面造型的。三人侧着上半身站着,俩姑娘一左一右,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准撕,回来检查。”刘苗警告。
夏雪对比着大头贴和杨景行真人,笑:“好白哦。”
母亲的电话已经开始催,杨景行说好晚上上网把照片传给姑娘们就急着回家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萧舒夏宣布二十四号去曲杭的计划变成二十号,因为二十一号开始曲杭大戏院有昆曲大戏,她喜欢的章枝红要《游园惊梦》了,《牡丹亭》三本!
萧舒夏很是激动期盼:“你姨妈把票买好了,你们都跟我去!”
杨程义还是想逃,对儿子说:“你要考音乐的人,陪你妈去,我实在没时间,二十五号再过去。”杨程义其实比老婆文化程度高,但是自从老婆喜欢上昆曲这东西后,他就只能甘拜下风了。虽然萧舒夏爱上昆曲才四五年时间,但看过的戏也有几百出了,没事就往曲杭和浦海跑,去学校看儿子也要赶上有好戏看的时候。不过萧舒夏有专攻,就喜欢闺门旦,其他一概不理,好像是为了弥补她没有生个女儿的遗憾。
萧舒夏才不管丈夫的感受:“你必须去!”
杨程义求饶:“我哪有时间陪你姹紫嫣红。”
萧舒夏筷子一点:“你就是那断井颓垣!这次你们谁都别想逃,我必须要提提你们的品味了。”
吃完了饭,杨景行被父亲叫进了书房。杨程义一般不和儿子在书房谈话,如果有,那就是很正式很严肃的事情。而这时候的杨景行就不敢和父亲嬉皮笑脸了。上一次父子在这里谈话是杨景行高一的时候说想回九纯来,不愿意在尚浦呆了。
书房的装潢很好,有个大吊灯,只有一把老板椅。三面大书柜装满了书,分别是名著和有关生意金融财经的百科类,还有就是哲学史啊这些。这些书杨程义大多看过,而且他现在也是个爱看书的人,反正是比他儿子有文化多了。另一面墙上的毛笔字是杨程义自己写的,也很不错,他自称为杨体。
杨景行从小大大,杨程义不断的尝试让他子承父业。看,看思想,学书法……可惜,杨景行真的不争气。不过杨程义的相貌很一般,远远输给儿子,当初他能吸引好看得出名的萧舒夏自由恋爱,应该是靠的才华吧。
杨程义坐在老板椅里,右手放在书桌上,让儿子站在自己面前,用和下属开会的那种语气开始了:“想学音乐,你先说说,音乐是什么?说说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