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Spark17

他想说:我真的不懂画,去画展也从来不是为了看画,而是为了看你。

但几息之后,沈渟渊最终说出口的,却依然是四平八稳的一句:“是真不专业,只是喜欢看而已。”

闻清临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沈渟渊这个解释,他还想再同沈渟渊聊两句,可童柠却过来叫他说有客人想要买画。

“闻老师去忙就好,”沈渟渊便适时道,“我自己再看一看。”

闻清临便点头应了声“那你先慢慢看”,就转身和童柠又一道去忙了。

沈渟渊继续看画,每幅都看得认真。

还路过了正门口处,指定的放花位置——

很多花,有鲜花也有花篮。

沈渟渊花了些许时间,从中找到了孙川的。

呼吸都好像又轻盈了两分——

孙川的花不会被闻清临区别对待,也不会被闻清临带回家。

不过这份轻盈,在沈渟渊将每幅画都看完,回到闻清临那边时候,就又被打破了。

此时闻清临身边,暂时没有了其他同他交流亦或要买画的客人,只有一个人。

是沈渟渊之前看画时候一直没碰上的,孙川。

沈渟渊脚步顿住,在原地看了两秒。

正看到不知孙川说了什么,闻清临竟微微勾唇,对他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闻清临那一转即逝的笑落进沈渟渊眼里,无异于将火煋投入荒原。

沈渟渊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在原地继续站下去,继续默许这一切发生。

即便这一幕,在过去闻清临每一次画展上,沈渟渊都好像能看到。

大步走向闻清临的时候,沈渟渊的大脑却并没有被妒火烧得停滞——

直接介入两人的谈话,太不尊重,太无礼了。

沈渟渊不会,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童柠时候,童柠脖子上,一直挂着一个类似工作牌的东西,和画展上其他工作人员一样。

有了想法,沈渟渊大步走到闻清临面前站定。

余光中注意到孙川落过来的,明显惊讶的眼神,沈渟渊面不改色,只专注看闻清临,温声问他:“闻老师,那种工作牌,还有多余的吗?”

闻清临不知道沈渟渊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他下意识点了头,才问:“要做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个?”沈渟渊弯唇笑了一下,语气轻松道,“想客串一下闻老师的工作人员。”

闻清临也忍不住笑了,他故意玩笑:“让沈总给我客串工作人员,我这排面是不是太大了?”

沈渟渊没有立刻出声回答。

他目光转而下移,再次落在了闻清临颈侧。

之后忽然抬手,动作温柔替闻清临整理了一下垂在颈侧的发丝。

指尖若有似无,正掠过闻清临颈侧,那记自己留下来的红痕。

迎上闻清临略微讶异的眸光,沈渟渊才一字一顿,低声答:“这是身为家属,应该做的。”

好似还特意咬重了“家属”两个字。

话落,沈渟渊忽然偏了偏头,看向一旁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孙川。

他眸光睨过去的瞬间,眸底清晰划过一瞬不加遮掩的浓重侵略性。

如同捍卫自己领地的野兽。

与此同时,沈渟渊清晰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颤栗——

他终于做了这十年间,无数次想做,却一直都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做的事情。

宣示主权。

即便依然不算直白而强硬,依然是含蓄而隐晦的。

但无可否认,他确实在觊觎闻清临的人面前,第一次,宣示了他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