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检口前,周琴和周弦两小只像在面对什么生离死别一样,分别抱着小姨的一条腿就是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快蹭到宋云陵的裤子上了。宋云陵无奈地安慰着两个小家伙,并赶紧找到纸巾给他们擦鼻涕。
眼泪都算小事情,要是兄妹的鼻涕粘她裤脚上,这一路坐飞机回去学校不得膈应死了......
在给两个孩子擦完了鼻涕,顺便抱了抱他们后,蹲下的宋云陵微微抬起头,对姐姐和姐夫交代道:“不回了吧......”
说完后,她揉了揉两个小东西的头发,用着只有在场五人才能听懂的轻声细语说道:“其实回不回,我也不清楚啊......”
当又一个学期过去,再次回到祖国的土地时,宋云陵已然懂得如何消化自己的乡愁与回国的疏离感。
只是这次,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回国的消息。
在离开机场后,她像对待家人般扶着陪伴自己度过留学岁月的行李箱,缓缓地走着记忆中相同的道路,往机场下方的地铁站入口行去。
刻意隐瞒了回国的时间,大概是因她内心深处仍然怀有一丝期许,渴望着有机会回到可能不再属于自己的落脚处。
鸟类的飞翔总给人们一种自由的错觉,但在翱翔的背后,鲜少有人去深究无脚之鸟在一生的振翅中会承受多少委屈与艰苦。
行李箱的滚轮越走越远,伴随着身旁的女孩在两个城市之间漂泊。她们从曾经被称作家的地方决然离去,奔赴陌生的国度。如今,她们又从陌生的国度归来,试图回到曾视作家的场所。
在步出地铁后,她一眼便能望见家门口熟悉的公交站牌。在公交站旁,是一所普通的银行,而紧挨着银行的小区,便是她长大的家。
灰白色的石墙是她曾经攀爬的高峰,岁月留下的痕迹亦无法阻止它的矗立。而那段由碎石铺砌的小坡路,则是她疯跑的游乐场。
在入口的斜坡旁,曾有着一所两层的小房,是看门李爷爷上班时的小家。可随着岁月过去,那个骑着木椅摇扇子,给他哼唱老红歌的人也已消失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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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条碎石铺排的道路走去,一棵大榕树直面着小区正门,令她找回了故乡的气息,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她走到楼下,把手伸入楼下那扇略显陈旧铁门空隙里,手指灵活一挑,门后的锁栓便应声解开。她推开铁门,目光顺势看向楼梯后方那一片狭小空间。那里停放着他爸爸平常骑着的自行车,虽然经常保养,但生锈与磕碰的痕迹仍证明着他的老旧。
不论是自行车还是父亲,甚至是她,都不再年轻。
“小云吗?”
此时,楼梯转角走来一个妇人。她看着驻足楼下的女孩,用了老久才想起来宋云陵在这片小区里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