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粉莲

状元养成记 苹果平平 4506 字 2个月前

元缮也到了柔玄镇,他更是被柔玄镇的惨状吓了一跳。当朝皇上虽说也不算是什么英明神武,在位六十六年,风调雨顺的年景相较还是要更多一些。

今年是皇帝的八十大寿,从臣民到百姓,齐心祷祝他万岁长寿,算是极诚恳的。当时在获鹿城中,元缮见到朱致找见的两只写着祥瑞字样的花面狸,心中信了七分。他还真当是天人感应,上天赐福给当今圣祖皇帝reads();。他印象里,朱致一行人中有柔玄镇上的平民,似是叫程杰江,生的精明强干,他更对柔玄镇有了好感,谁想到来到这里看到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的败象。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若祥瑞出自柔玄镇,这祥瑞便就不瑞了。那么马上就有了第二个反应,他若是朱致,这场柔玄镇的民变,就算为了祥兽的名头,自己也必然要横插一杠子。

这场公案的罪名,怕是不知道会落在谁的头上,又或是根本就不会落下来。

元缮领着府卫,进入柔玄镇之中。

在洛阳白家安侯府,白赫生的次子白昭安住在西边小院。

白昭安才能平平,白赫生给他捐了个洛阳府的同知,主管河工水利,但他终日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之道,在官场上没有什么进益。

妻子冯氏倒是个精明人,她一嫁进来,就想法设法地抢下儿媳妇的顺次,越过了老大媳妇,帮忙白老太太料理白府的家务,在内宅之中甚能当家做主,威风凛凛。

但说“命里只有八分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冯氏也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白昭安贪色纵欲,讨了不少丫鬟在房里,每日寻欢作乐,她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却改不掉自家男人的劣根性,这是其一。

其二,纵然是白昭安喜好女色,但是白家二房里却没有生下一个男丁。这天白昭安的贾姨娘又生出了一个女儿,把她直接气病了。

冯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拿着手帕抹眼泪,不住地锤打着自己的胸口,跟乳娘哭诉道。“我这是什么命啊!” 天选之子

她嫁到白府并无所出,找了多少大夫郎中瞧过,都说她子嗣艰难,怕是终生都怀不上孩子。她开始的时候伤心过,但不妨自己是个毒辣人,慢慢自己也想通了,想着由那些姨娘们争宠去,到时候想出个狠毒的法子,将娘弄死了,男娃子归她就是。

可这都有十几年了,老天偏偏不如她的愿,房里的丫头一茬茬的生出来,就是见不到个带把的。

她如今哭得厉害,难道说他们这对夫妻作孽作恶太多,老天爷收了他们的福气了,那些上供的香油、布施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了。冯氏想着大半辈子在宅院里争名夺利,快将大房逼到土里去了,到头来自家没有男丁撑门户,且别说在婆媳妯娌里要受多少讥讽嘲笑,若有一日白家安侯府也像上一代那般分家,他们二房没有男丁可就吃了大亏了。

贾姨娘一生下闺女,她这十月的好梦又做没了,真是痛到心里去了,眼睛哭得跟个肿桃似的。而白昭安又不知道去哪里高乐去了,她哭得愈发伤心了。

“你说,这家是他们白家的,倒是我操碎了心,我这是图什么呢。将来又靠哪个去。”

薛妈妈随她进入白府,心里想着她这个主子不是将银子看做终身依靠吗,要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又哪来这些话来。

她见抚养长大的主子哭个不停,也陪着难受。但念来念去这个“白”字,老婆子突然想起来了。“二奶奶咱还有法子呢。”

冯氏听她如此说,眼睛一亮,随后又暗了下来。“过继?白家家谱上的男娃但凡是‘明’字辈的,各个有爹有娘,我这几年也一直在打听,没人愿意过继给咱们,大房到处暗地里使绊子。那两个府里的女人都瞧着咱们过得最好,眼里冒着火……”她咬着手绢发狠道。“再过上一年半载,要是二房还生不出男孩,我就是明抢也得抢了。”

薛妈妈摇了摇手。“如今有一个现成的,他好像叫白明简。”

冯氏自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在安侯府打理内宅事务,和其他两个白府的妯娌都熟,从没听过。

“老奴的儿子没混出个本事来,还不是二奶奶照顾他将他放在前院当差reads();。”薛妈妈年纪大了嘴碎,说半天都没有说到要紧处,冯氏素日里听的奉承话多了,这会极是不耐烦。

“他是个有孝心的,愿意回来陪我这个老婆子闲聊,那天说是见过一个人,是洛阳城西朱家的大老爷。他气冲冲地进来,是要找咱们太爷去接人的。”

冯氏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抓到了些东西。

“柔玄镇!咱们太爷那个排行第三的兄弟就是发配在柔玄镇了。”冯氏在乱如麻的家事中,找到一丝记忆。白家太爷是有三个兄弟的,在洛阳城中三四十年前威名赫赫的安侯府,也还没有分家呢。

冯氏的脸色就跟三四月天的天气似的,雨过天晴,顿时就不哭了。“这孩子品性怎么样,长得怎么样!”这倒把薛妈妈给问愣了。

她也不听薛妈妈从头说起了。

“只要他是白家的孩子,也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了。”

她这哭的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她下了床榻,就要掀帘子出去。

薛妈妈赶紧将冯氏拦住。“我的好奶奶你这是去寻谁去,人还在柔玄镇呢。”

洛阳城中,谢家兄弟那些胡作非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冯氏在背地里从不说老太爷的好,嫌弃道:“终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也难怪咱家老太爷在族里不能服众。就是把这孤儿寡母接来洛阳又怎么了,在明里是个好名声,这在暗里他们娘俩就是个叮当响的穷人,给几个钱就能打发,至于左右为难吗。就算那男娃子学坏了,不是个好人了……”

冯氏尖酸刻薄极了,薛妈妈怕外边的人听去了,赶紧捂住她的嘴。

她气恼地将乳娘的手拿开,非要把话说完。“咱们老太爷的儿子,还不都是些不顶事的混账!”她骂自个的丈夫,也恨着的把其他房的兄弟给骂了进去。说起来,这些年就是大房二房三房的女人们明争暗抢,她们嫁的男人要么吃酒赌博,要么耽于美色,根本不顶用。

她的恨意在此之上更深一层。

人家房里的肚子是争气的,妯娌们畏于她的权势,天天拿这种酸话刺她,她简直恨极了。